一剑已经数不清到底多深。
不停往下，刺穿了不知道多少万里的深度。
越向下，大陆的硬度越恐怖，寻常人已经不可能探查到这种地步了。
这种硬度不只是累计地壳变化的厚度，而是大陆自身形态改变中不易被更改的地方。
陈君明显感觉无比吃力，剑意越发盛烈。
到了后面，甚至不得不两剑合一的意蕴向下刺穿。
不断下探，不知道多久之后, 陈君骤然停下。
“这个小厮的尸骨，竟然回落到了天地之初，神女第一世的时代！”
剑意一转，两柄剑成型剑域托着这具尸骨急速向上。
不断破开空间，许久之后，一具尸骨破开了地壳，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
“夫君来是为了找这个尸骨？”
众女都面露诧异。
看上去这尸骨平平无奇。
“这是八千万年前的一个人。”
这话一出口，众女全都愣住了。
八千万年？尸骨还存在？这怎么可能。
“他，超越帝境？”
“这怎么可能呢？八千万年？夫君你没骗我们吗？”
传闻帝境确实可以不死不坏，肉身永世不腐烂，但实际上这只是传闻，所谓的永世也不过几百万年，超不过千万年。
八千万年，什么都将在规则的演进之下成为飞灰。
这世界上，绝对不存在八千万年都不腐烂的尸体！
“确实为真。”陈君静静地看着，剑意消散，接着用手接住。
以他的恐怖力量，用手去拿，尚且觉得稍有些沉。
“这肉身的重量, 恐怕还远胜过我……”
陈君心中巨震, 这具尸体是纯粹靠着自身的重量不断压塌地面，一层层回到了天地最开始，回到神女第一世那个时代的地壳层。
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几女全都围过来观看。
“这是什么人？”
“他有什么秘密？夫君怎么会知道的？”
陈君手中演化几幅画面，都是神女第六千世的，浮现出小厮的面容。
“这个人？”
“他出现了两次，横跨了几千万年。”
陈君突然觉得非常奇怪。
因为小厮第二次出现，去了一个古怪空间见了和自己面容相仿的人。
但小厮的第一次出现，却是死亡了。
按道理说，第二次应该在第一次前面。
此时他皱着眉头，在思索。
“第一次，是在神女的第两千世出现，然后死亡，我手中的就是尸骨，第二次，是在几千万年后，神女的第六千世出现。”
这两次竟然不是一个人？
如果是的话，第一次的尸骨应该不存在。
陈君前来这里，也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测。
结果真的挖出了尸骨，那么第二次的出现就太奇怪了。
他不断查看，却都无法发现什么异常，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尸体能够几千万年不腐烂。
“你們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陈君冲天而起，看向各个方向。
这里是星辰族的属地，在大陆中部稍偏东一点，并不是大陆的最中心。
距离大陆奇点，原族所在地也很遥远。
四周望去，临界的是万华族、古族、天族三大族群，都是顶尖大族。
“位置确实很好，资源也很丰厚，但是也没有别的什么特殊了。”
陈君摇着头，接着从天机族给自己的玉简中探查，也没找到相应的记载。
查了查星辰族的族群历史，同样毫无收获。
他重新降落，几女都在皱着眉头思索。
“夫君确定是这个尸体吗？”
“我从亿万里的深度挖出来，即便不是，这尸体也存在几千万年，相当非凡。”
这问题陈君确实无法确定，毕竟他也不可能一世又一世一直观察这尸体，那至少要耗费千年时间。
但就算不是，并不影响尸体的古怪。
“人族历史记载中，有这人吗？”
“人族的史书不过才百万年，之前几乎都不存在了。”
实际上陈君得到更多，毕竟重聚过数不清的亡魂，但也没听说过。
“万族出世，关于人族以前的许多隐秘也都出现了，但是也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古海琳轻咬贝齿突然开口：“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是人族？”
“嗯？”
此时所有人目光望了过去。
“换句话说，有没有可能，神女也根本不是人族？”
这一刻陈君只感觉脑中炸裂，他第一次想过这种可能。
容貌上神女和这个小厮都是人族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和人族相仿模样的万族中就有许多！
精灵族就和人族非常相似，不过比人族更加俊美。
木兮儿就有精灵族的血统，或者本身就是精灵族，但一直在人族生活，在精灵族出世之前，谁也不知道。
还有许多族群，也与人族相似。
陈君隐隐觉得似乎触碰到了真相，这小厮的隐秘，或许来自于其族群！
神女的隐秘，或许也是！
“但她如果不是人族，为什么要一直选择人族作为每一世的化身转世呢？”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陈君没有多纠结。
“琳儿你知道什么？”
古海琳点点头：“我其实早就忘了这些事情了，今日才突然想起来。”
“什么？”
“我幼年时，总梦到一些奇怪的景象，在一片仙境中成长，周围人等并不是人族，只是容貌极其相似，我们，以神族自称。”
“神族？”
“嗯？”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族群的名字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
万族中，甚至都没听人提起过。
神族？自认万族之神不成？
这样的名字，恐怕代表了许多名号以及规则力量，绝不是寻常族群可以承受的。
就连原族的原字，都非一般族群可用。
以前也曾有族群想要这个名号，自称原初之族，后来一场天灾整个族群灭亡。
也是那件事，才让万族知道名号的恐怖，也让万族认为原族非凡，少有人会去打灭亡他们的主意。
如果不是陈君，恐怕原族还能存在数不清多久。
“所以万古以来消失了一个有名的大族，而且是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
他再次想起自己脑海中的经文，只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