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都呆立如雕像时,蓝云、法空二人很淡定的离开了,在离开前,法空也没忘给还躺在地上的两人解开封锁的穴道。
被定形而不得不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的两人下意识的蠕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两道‘嘶嘶’的冷抽气声响起。
二人皆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就嘶牙咧嘴,手再也不敢去摸。
呆滞中的楚毅和聂长远这才回神,发现不知何时国师和法空大师都已经离开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掠过心头,要不是刚才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要不是躺在地上抽气嘶牙的两个人,他们会以为刚才的那一切其实只是做梦。
不过,就算知道刚才不是做梦,两个人的双脚也还犹如踩在云雾里一样虚软无状,有如梦幻。
“该死的……扶……扶我一把。”荣定彦一动,后背痛的抽筋,咬牙切齿的求助。
王八公子摸着自己肿高的还已经破皮的后脑勺,直疼的面容都扭曲了,眼泪直飙:“荣定彦,老子被你害死了。”
荣定彦现在没空去理会王八公了自称的‘老子’之称,此时此刻,他也想咒天。
楚毅和聂长远上前扶着他们在桌前坐下。
“轻……轻点,你是猪啊,叫你轻点。”王八公子不敢大声吼,因为大声吼后脑伤口也会痛,只得捏着声音骂扶他的聂长远。
聂长远看他一眼,淡淡的移开眼,决定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
不过,看着两人的惨状,聂长远和楚毅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幸好刚才不是他们俩出去,想到刚才法空大师捉着他们一人一只脚拖进来的情景,两人都浑身激棱的打了个冷颤。
从前院到这里,路虽然不长,可架不住全是硬石块,而且因为有走廊接连着,连积雪都未有。
所以后背有衣服挡着,可这脑袋……看着两人像被狗啃,又肿又高,血丝粘着头发丝的后脑勺,两人面面相觑着。
荣定彦摸着自己肿的像馒头一样的后脑勺:“见鬼。”看着那法空大师慈眉善目的出家人,手段竟然如此狠。
两人没宣太医,丢不起这人。
他们要如何解释这伤是怎么弄成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医太高明什么伤没见过的太医?
于是,聂长远只好派人去回春堂砸开门扯来了一个老大夫。
那回春堂的老大夫起初就被这砸门而入的几位仆从吓的要死,还不知道自己遇上什么人呢?一路上惶惶不安生怕小命不保,可等到他看见他要医治的两位患者后,腿软的差点站都不站不稳。
不是因为他们头上的伤吓人,而是因为这伤痕的来源,看这两位身上的伤,分……分明是被人倒拖着在地上走了好长一段路才会赞成的伤痕。
这正是他吓的心惊肉跳的原因,放眼京城,敢倒拖着这二位在地上走的人真的不多,而且,就算最近也没听到坊间有传闻说这几位又干出天怒人怨的事出来啊?怎么着就遇上如此大事呢?
再说,就算真是上头有人对这二位小爷,也是宣太医,可这二位不宣太医,却绑了他来,意思很明白,不得透露。
不过,老大夫心里惊疑重重,表面上倒也聪明的不敢露出丝毫,他深知,要是问了不该问的,没准今在晚上他就走不出这院子了。
只是,这位回春堂的老大夫今晚注定要受这无妄之灾到底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给两人上药包扎好了头,开好了药方,已经有下人在煎药,他正打算请示一下自己是不是能离开时,却没想到……
如雷劈似的呯地一声响,紧接着,一队身穿金色盔甲的禁军闯了进来,领头的人竟然是福公公。
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的是顺天府衙左大人,不仅如此,还有白狼。
听闻动静从屋内走出来的楚毅先是愕然的看着将院子团团包围住的禁兵和顺天府一众官兵,等到回神后,面色一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狼在看到楚毅四从出来时,眉心就紧皱了起来,不过,今天领头的既不是他,亦不是左大人,自然不必他出声。
福公公心里焦急如焚,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小王爷,国师可在此?”
四人不动声色的互相看了一眼,小和尚?他不是回去了吗?
而且,就算没回去,按他们原定的计划假传国师之言,早早的就派了人去赏月别院禀告了一声说他可能要过了亥时才回去,现在还没有到亥时呢?
这福公公竟然带着禁军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实在是有些怪异!
见四人都不出声,福公公越的急了,额头上都冒汗了,也顾不得此四人身份了,直接命令道:“搜。”
因为包扎了后脑而不得不戴个书生帷帽遮挡一下颜面的荣定彦听闻福公公竟然一声令下说搜他的院子,面色一沉,正想怒斥出声时,却又转念一想,反正那国师已经自行离开了,这些人搜也搜不出个好歹来!这别院国师没有,公主倒是有一个。
借这个机会,他指不定还可以将未能完成对玖儿的承诺的责任推到这些人身上去。
再想着自己有伤在身,算了,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也就退开了一步。
见他没有发怒,其余三人自然也都默然的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们身份不凡,但这福公公可是皇上的人,而且是带着禁军闯进来,怎么说,他们也得低头。
不过看这阵势,其余三人都眼色不明的瞄了一眼楚毅,要是计划真完成了,阿毅真玩了那国师,恐怕现在得当场被这禁军押走也说不定。
再想着刚才那披着佛的外衣实际上是一只妖孽的小和尚,三人心里都有一种如遇见比他们本领高强的高人一样心悦臣服。
因为像小和尚魅惑世人的功力和能力,不正是他们终身为此努力的目标?
楚毅没理会三人隐晦的目光,他看着福公公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怪异,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呢?脑子里正闪过一丝念头时。
“啊……”从楚玖儿房间传出一声声疯狂凄厉的尖叫声,随着闯进去的两几名禁军全都被一掌扫了出来,倒在门上将门都砸烂了。
众人一惊,福公公的身影最快,最先跑了过去。
白狼眉心一拧,看了一眼怔愣中的四人,难不成这四人真做了糊涂事,把国师与公主凑成堆了?
四人面面相觑一眼,玖儿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掌可以扫出四名禁军的武功了?这样一想,四人面色大惊,都跑了过去,脑子也全都涌上惊疑……最重要的是,她喝了迷昏药,这么快就醒了,还发出这样的尖叫?
一旁始终躬身哈弯不停的拭着额头上汗渍的左大人见状,脑子正在迟疑自己要不要也上前时,两只脚已经快过他的脑子,跑了过去。
可是这一跑进去,左大人只恨不得将自己这两只脚砍了,或者将自己两只眼睛戳瞎掉。
厢房间,因为刚才被扫出去禁军,所有的禁军都一窝蜂的冲了进来,却扑通扑通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福公公呆若木鸡。
白狼也怔住了,随即浓眉紧锁:“野狼,你……这……”
左大人本能的抬头一瞧,整个人如遭电击,脚一软,扑通一声跪趴在了地上,不敢再抬头多看一眼。
透明的纱帘刚才被搜查的士兵粗鲁的扯破了一些,这也让人清楚的可以看清楚床缦里的情形。
楚玖儿不着一缕地抓着锦被放声尖叫,满面泪痕,而野狼同样赤、身、祼、体,正惊愕的与众人大眼瞪小眼,显然是在极度震惊中,但很快他就回神了,面色阴冷骇人,一字一句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都、出、去,立刻,马上。”
四只为祸的妖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也都呆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野狼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福公公皱起了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想要看看是否还有法子补……不对,他现在得赶紧找着国师。
“荣小公子,你快告诉咱家,国师究竟在什么地方?”皇上可是说了,要是找不到国师,恐怕他得人头落地,早知道他今天在国师出门时,他死活也要跟随在国师身边。
荣定颜眉头紧皱:“国师早就回去了啊,怎么?国师还没有回国师府?”
福公公都快哭了,目光在瞥到白狼时,突然眼睛一眯,国师不在这里,难不成……是在战王府?王爷故意派白狼将军随他一同寻找国师,莫不是障眼法?
想到这里,福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楚玖儿,咬了咬牙,这事八成是这四位小阎王听从太后指定办的,他也作不了主,还是回宫禀报皇上为好。
说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在别一处偏僻的别院厢房里,房间很安静,床上的帐帷半遮半掩,空中中充斥着糜烂甜腥的味道。
等到罗雅儿有意识的时候,第一掠过脑子是疼痛,第二涌入脑中的是……
她猛地睁开眼,侧首一看,罗剑正披头散发,衣着凌乱的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三魂去了两魂。
“啊……”这声绝望而凄厉的尖叫声实际上只喊出了一半,另一半被罗雅儿死死的捂住嘴,吞了回去。
眼泪像决了堤似的,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双眼泪流不止,却迸射出仇恨的火花,荣家……荣家这是铁了心要毁她,不仅如此,还要连带着毁了罗剑。
罗雅儿颤抖的下了床,颤抖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惨白着一张脸,手和脚都颤抖的厉害,眼泪拼命的流,嘴里不停的念喃着:荣家、荣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