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的时候把手机玩没电了,林悠悠的手机一直放在房间里充电,回家之后一查才发现上面有加雷斯的好几个未接电话和大批未读短信。
前面的那些都是在询问他为什么突然接到被辞退的通知,最后一条则是可怜巴巴的“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情,请您当面告诉我,我会改的,请不要这样一声不吭地开除我……”后面跟着一只哭唧唧的小奶狗表情包。
林悠悠看着奶声奶气的短信,头疼地叹了口气,想了半天回复他,“是我的朋友恶作剧,不用管他,你明天照常来就是。”
加雷斯的回复简直快得像是系统自动执行,“啊啊啊真的吗!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接着追过来第二条,“我现在能打电话给你吗?”
林悠悠手速飞快地给他打了一个no过去,言简意赅,生怕这孩子一个激动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她可是著名的电话恐惧症患者,能发短信的能当面说的绝不用电话解决。
【加雷斯:好吧,可那样我就只能等到明天才能听你的声音了t^t】
对于这种擅长直球的年下类型非常苦手的林悠悠给对方回了个晚安的表情之后,就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开始思考人生……啊不,剧情了。
剧情走向她已经反复翻阅过好几次,可惜看不到原文,不过好歹也是自己亲手写的,她还记得绝大部分的细节。
小说的前期阶段,林悠悠还没有后来那么恶毒,只是个嫉妒心比较强、对霍珩也有着偏执占有欲的小女孩,因此在一开始的许多冲突中,霍珩很明显都选择了站在林悠悠那一边,让向西月咽了许多委屈下去。
比如落湖事件,即使霍珩知道那是林悠悠一手策划的,却也没有真正惩罚林悠悠,令向西月十分心寒。
……可是,难道霍珩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在意环绕在林悠悠身边的人是什么角色、接触又是不是过于亲密的吗?好像感觉不太对啊……
“难道是上两次修改了剧情之后,他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要人物,受到了什么影响?”林悠悠躺在软绵绵的手工地毯上自言自语地分析,“还是说,海城这个地点会触发什么奇怪的支线和属性点变化?”
想到这里,林悠悠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找出了自己的宝贝笔记本。
她一直保持着每天至少两次对笔记本的检阅,生怕其中又不知不觉地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她决定来海城之后,细纲确实有所变动,但之后的剧情应该是和原文基本一致的——向西月贸然向仇人之一出手,落了下风又再次受伤,不得不再打电话向霍珩求助,之后霍珩就回到了海城。
——这其中绝对没有什么辞退游泳教练又大吵一架的剧情!
林悠悠绝望地看着笔记本上再次无声无息变动的两行字,颓败地把脸砸进了书里。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她目前有两种方法可以对设定笔记本产生影响:要么是用笔直接在上面修改;要么就是和男女主角进行互动,这些互动导致的剧情变动会直接体现在笔记本上,不需要她自己动手。
“难道之前也会是类似系统文的套路,需要我一丝不苟地走剧情防止人物崩坏?”林悠悠在床上以一个瑜伽姿势埋头躺了好一会儿,才从本子里面直起了身体,接连叹了两口气。
要走剧情哪里还有个活路,最后肯定是和恶毒女配林悠悠一样卧轨自杀的下场,太疼了,她坚定拒绝。
任何穿到书里的人都知道一条铁则:要么抱主角金大腿,才能和反派作对;要么抱反派大腿,才能和主角作对。她就算反派当得再好,最终也难逃一死,可剩下那个抱主角大腿的选项,她又实在是心里排斥得不行。
霍珩那个控制狂?谁要抱他的大腿?
“连请个游泳教练都要管……”她嘟囔着用笔记本的一角用力地锤了几下被子,才觉得消了点气——毕竟再怎么生气,她也是不敢真正和男主角撕破脸的嘛,那下场肯定不太好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卡着时间响了起来,惊得林悠悠一激灵下意识地看向门外,还以为是霍珩听见自己说他坏话了。
门外没人,铃声仍然响个不停。林悠悠这才吁了口气,转头捞过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着“向西月”三个大字,想到向西月这会儿正在经历的剧情,好不容易还是把电话恐惧症给压了下去,接通电话,“喂?”
向西月那边并没有马上传来声音,林悠悠先听到的是粗重的呼吸声,她不禁追问地喊了一句对方的名字,“向西月?”
又过了两三秒钟之后,向西月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是我。霍珩在你旁边吗?”
“他住隔壁房子。”林悠悠下意识地拧着眉往霍珩那边的五号别墅看了一眼,又垂眼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你声音不太对,找他有什么事?”
“他电话占线。”向西月哼笑道,“可我再不向他求救,就是死路一条了。”
林悠悠眼前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有一行明明白白地写着:向西月冲动复仇失败受伤,不得不向霍珩求助。
这十几二十来个字仿佛在林悠悠的眼里活了过来似的,拉着手在笔记本上跳起舞来。
向西月在得到了霍珩的帮助之后,一开始沉不住气,去找了她要复仇的一名对象,没想到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受了伤流血不止,即使再耻辱,当时为了保命也不得不打电话找到了霍珩。
可在原著的剧情当中,她是直接拨通了霍珩的电话的——尽管是由霍珩的秘书接起,又转交给霍珩,但很显然,原著的向西月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求救电话打到林悠悠这里来。
是她的态度改变导致了这段剧情的改变?
眼尖地看见那行还在跳圆圈舞似的字慢慢融化扭曲成另外的字符,林悠悠眼不见心净地把笔记本啪地合上,嘴上没好气地问,“你是不是要死了?”
“可能吧。”向西月喃喃自语地说着,有些不甘心,“我还以为我不会再做蠢事了,没想到我和以前比起来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