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米饭和猪肉炖白菜中,和我的团长说着军务事,对于他说的渡江作战,我当然不认为那会是玩笑话,天底下没有哪个司令部会把这种事当做玩笑。
可是我在做了一次渡江侦查之后,真的觉得日军在西岸的疑云重重,我说道:“团座,您觉得我们现在渡江作战真的是最佳的时间?”
黄文烈大马金刀的坐在我休息的床铺上,说道:“西岸日军的重炮大部分都已经被抽调走,去支援缅甸的日军。我军的美械装备率,已经达到三分之二还多!此消彼长之下,说现在是最佳的渡江反攻时间有何不妥?”
我在我营部的地图上找着西岸日军的阵地,说道:“我您说的情况,我在上一次渡江侦察也看到了,日军的重炮确实在减少。但是他们重炮火力减少了,可是他们的直瞄火力增加了!九二重机,歪把子,几乎每隔十几米就是一个机枪巢。”
黄文烈说道:“这个情报你已经说过。钧座对你的这次冒死渡江侦察大加褒奖,今天还在军部会议上提起你的名字,说如果我军将士能人人都如安少校一般舍生忘死,何愁不早日荡平西岸的顽敌!”
我拱拱手,说道:“您替我谢谢钧座的褒奖……可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没有?”
黄文烈也走到地图跟前,指着上面我做的一些西岸的标注,说道:“按照你提供的这些军事坐标,我们的炮火将在渡江前,对西岸所有标注的军事目标进行不间断的狂轰滥炸!预计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让日军的反击能力大幅度的减到最低!”
我摇摇头,说道:“这些还不够。”
黄文烈惊诧的说道:“还不够?这可是你提供的军事地图,都是按照你的标注目标进行炮击,你还说不够?难道要把我们的炮弹打光了才够?”
我的脑子有些跟不上趟,我看着军事地图,只能是边说边思考着,说道:“不是,团座,我说的不够不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这几天我都在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您看啊,日军的一防阵地,基本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幌子。他们的机动能力,快速到让人无法想象。我想不出,他们是如何做到,能那么快就从一防撤到主峰阵地。”
黄文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个问题确实很透着奇怪,不过也都不足为虑。日军最擅长这样故弄玄虚,我们只要冲破他们的阵地,其怪自败!”
我的手指划拉到摩云岭阵地的前面,立刻说道:“还有这里,摩云岭阵地前面的树木都被伐光,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任何隐蔽。我军如果自下而上的发动进攻,失去地利,会造成极大的人员伤亡。”
黄文烈抬头望着我的营部毫无个性的棚顶,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就似乎失去了继续和我谈下去的兴趣。
他拿过钢盔戴在头上,看了看我,说道:“安营长,你是在战场上打过四五年仗的老兵,你认为战场上什么时候能没有流血,没有牺牲就能够解决问题?靠着互相劝降?”
我说道:“团座,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这个意思……”
黄文烈举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说道:“话不投机,就不要再说了!安营长,你的这些疑虑,我请你再仔细想一想,想清楚了再和我说。哦,不对,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可能已经攻克了摩云岭,已经在你说的那些奇怪的阵地上,摆上庆功的酒宴!”
我苦笑着说道:“团座,我也希望有这样的一天,可是打仗不能只靠勇气和武器的精良,还要有……”
黄文烈再次制止我的说话,说道:“安营长,你说的是脑子吗?在我看来,脑子这种东西,最好不要用的过度,用过度了就会想太多毫无用处杂七杂八的事!”
说完这些话,黄文烈大踏步的往外走,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话还没有说,等到黄文烈都已经走出了营部,我才忽然的想起来。
我紧忙跑出去,对着黄文烈的背影叫道:“团座,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没说!碉堡,日军的碉堡!”
黄文烈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又迈步返回营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既然你说的这么重要,我还是回来听吧,免得泄露了安营长的军机,那可是非同小可!”
我不理会他语气里夹带着的调侃和讥讽,说道:“团座,日军的碉堡,我亲自进去过,里面直立射孔无数,轻重机枪孔三面都有,他们甚至能在碉堡里布置掷弹筒九二步兵炮这样的重武器!”
黄文烈点了点头,说道:“日军的碉堡确实非常严密,这一点我们的已经领教过多次。”
我一边想着一边说道:“碉堡全部都是钢筋水泥加固过的永备工事,尤其是他们的碉堡顶部,半圆形状,几乎不受力,就算我们的重炮炸上去,也可能会滑落在地上爆炸,而损伤不到碉堡分毫!”
黄文烈说道:“钧座说已经协调盟军轰炸机,到时候对这些碉堡,使用航空炸弹进行多轮次轰炸,就算它是是钢铁铸成的,也必然会被炸成粉!”
我提醒着他,说道:“盟军轰炸机想要飞临碉堡上空,日军难道会坐视不管?他们一定是会想办法反击。”
黄文烈说道:“就算如你所言,日军会有反击,难道我们的火力压制都是吃素的?到时候我军的攻势会如同潮水一般,他们顾得了前边就顾不得后边。”
我笑道:“您这说的好像是我军经常的态势……”
黄文烈目视我良久,叹了一口气,说道:“安营长,你现在是一营之长,这样动摇军心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我连忙立正,说道:“是,团座……对了,还有碉堡里面,在他们的碉堡里边,还藏着暗堡,就在碉堡的下面一层。”
黄文烈皱了皱眉,说道:“暗堡?上次没听你说起过。”
我解释着说道:“我也是忙乎的忘记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几天我把在西岸看到的一切在重新梳理一遍,这才又想起这个疏漏。”
黄文烈点点头,说道:“日军的这些暗堡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他站在地图前思索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