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了澡,回到谭沁柔的闺房,也就是我们临时的洞房。桌子上已经点燃了巨大的添丁蜡烛,谭沁柔早已经沐浴完毕,羞答答的坐在床头。
我是第一次看见谭沁柔这种表情,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谭沁柔的娇羞立刻变成了愤怒:“你笑什么嘛?有什么好笑?”
我笑的咳嗽着,说道:“我是没见过你老实的像一只鹌鹑这样……”
谭沁柔立刻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刚刚的一派新娘子的娇羞状,我只好认为是一场幻觉。
她扑在我身上和我半真半假的厮打着:“你才像一只鹌鹑!”
蜡烛烛火摇曳,谭沁柔在这烛火映射下,美丽的容颜似嗔似恼似羞似喜,让我一时陷入迷醉,呆呆的望着我的新娘子。
谭沁柔迎上我的目光,眼波流转着说道:“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傻了?”
“沁柔,你真好看。”
“好看吗?有英慧好看吗?”
“你……”
谭沁柔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这时候说起英慧有些煞风景,立刻改口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了。”
“我们……休息吧?”我建议着。
“哎呀,险些忘了大事!”谭沁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反身从床头拿出一块洁白的白布,铺在床上。
我没想到这就是她口中的大事,我试探着问道:“沁柔,你知道铺这块白布是什么意思吗?”
谭沁柔得意的说道:“当然知道,我娘已经跟我说了。这样能够让我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最重要的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沁柔的单纯让我没了调侃她的心情,这样的女人没法不让人爱,她的所有心思都是为了你,她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她爱的人身上。
谭沁柔回头看着我莫名严肃的表情,嬉笑道:“怎么了?新婚夜你要演讲吗?”
外面传来小翠的声音:“小姐,姑爷,老夫人嘱咐你们要早点休息。”
我吓了一跳,低声对谭沁柔说道:“这种事……也要催?”
谭沁柔不解的说道:“什么事?不是告诉我们早点休息吗?有什么不对?”
“……”
我坐在床边开始解下衣服,谭沁柔的眼神有些慌乱,说道:“你,你怎么就这样脱衣服……”
我笑道:“那还要怎样?我先给你唱上一段京韵大鼓再脱衣服?”
“你,你先把蜡烛吹灭嘛……”
“你娘没跟你说吗,那是添丁蜡烛,不能吹灭,要让它自己熄灭。”
“你怎么懂这么多?你是不是结过婚了?”
“这是学问,懂吗?”
“我才不信,你一个军人除了会领兵打仗,能有什么学问!”
“小看了我不是,话说安少爷在北平辅仁就读的时候,那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
谭沁柔笑着捶打着我,说道:“你的学问都是用来贫嘴……嗳呀,你怎么,你怎么……”
“嘘!别嚷了,娘不都说了吗,要我们早点休息。”
我一边在嘴里对付着她,一边继续着我的毛手毛脚,谭沁柔抵挡着几下便放弃了抵抗……
…………
天快要蒙蒙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向身侧看了一眼,谭沁柔正一瞬不眨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谭沁柔扁着嘴,说道:“我根本就没睡。”
我有些惊讶,说道:“你就这样瞪眼看我一宿?”
听我这样问她,谭沁柔更加的委屈,说道:“今天你就要回去军营,我睡不好,担心一睁眼你就走了。你可倒好,睡眠比洗心还要踏实。”
看着谭沁柔眼睛里因为缺少睡眠布满的红血丝,我心底的柔情四起,忍不住紧紧拥抱着我的妻子。
柔声安慰着她:“沁柔,你放心,我现在不是营长了,回来的机会也比从前多。我保证,只要一有空闲时间,我就回来陪你!”
谭沁柔泪眼婆娑的望着我,说道:“真的,你不骗我?”
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谭沁柔:“你就是骗过我,那次……还有那次……算了,我不计较了。只是以后你可不许骗我!”
我无言的沉醉在这样的依赖之中,像我这样漂泊数年的一介丘八,在侥幸闯过一次又一次的枪林弹雨之后,居然能够有幸拥有这样貌美如花的妻子,居然有了一个可以回来的家!这是最让我既感慨又感激。
清晨的朝阳已然升起,阳光透过窗棂暖暖柔柔的映射进来,让人感觉既温暖又温馨。丫鬟小翠又在楼下喊着:“小姐,姑爷下楼吃早饭了。”
“起床吧,不好让你爹你娘等我们吃饭。”
“你先起吧。”
“你不起来?”
“我等你出去我再起来。”
我哈哈笑着:“原来谭大小姐害羞了。”
我刚穿好衣服,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小姐姑爷,起来了没有?洗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打开门一看,热水毛巾牙刷牙粉都按次序摆放在隔间里,这仿佛是我在北平家里从前的做派,还没起床,下人就准备好了一切。
我从前批判这样的腐朽,现在我享受着腐朽所带来的舒适。
洗漱已毕,谭沁柔也走出来,我们相携着下楼。来到前厅,谭震山夫妻已经等在饭桌前。
“爹,娘。”谭沁柔这时候倒是真是像一个羞答答的新娘子。
谭震山说道:“嗯。坐吧,赶紧吃早饭,凉了就不好吃。”
谭沁柔挨个给装饭,这样的小事让谭震山夫妇惊讶无比,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因为这是以前从未有发生过的事。
“娘……”谭沁柔走到谭老妇人身边轻声低语着。
母女俩说着悄悄话,谭沁柔的脸却是越来越红,最后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我身边,说道:“你就是看我笑话!”
我莫名其妙:“我看你笑话?”
谭沁柔不再理我,反身冲回后宅,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小翠,不要乱动我床!”
谭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说道:“沁柔啊,真是一个傻孩子。”
我似乎也明白了谭沁柔在恼怒什么,也不禁哑然失笑,对于自己的这个疾风暴雨般的新娘子也真是无可奈何。
谭沁柔毫无疑问是一个女人,也毫无疑问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孩子。
欢乐总是短暂的,我终归还是一名军人,总是要回到军队回到丘八中间。吃过了早饭,在谭沁柔依依不舍之中,我还是返回来我的部队。
回到了营地,丘八们看见我回来,都纷纷敬礼打着招呼:“营长。”
“营长回来了。”
“别再叫错了,我不是营长,我现在是营副!”我笑着从这些丘八们中间走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