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善？”晏清河的影子一动，冒出来个红衫艳丽的白发女人，室内昏暗，她脸上似弥漫着一层轻盈的薄雾，叫人越发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邾篱若是在这里，一定能听出来，这就是之前骂她是废物的那个女人。

她柔似无骨的倚在晏清河身上，如玉般白皙细腻又晶莹的纤手拂过矮几，将琉璃盏送到唇边呷了口才轻声笑道：“清河怕是不知道，这女人若是真仁厚了，男人呀就不会再把你当回事了。”

“你只有让他痛，痛到痛不欲生，他呀才会记着你才会将你记一辈子，死也不会忘记你。”

女人说着类似诡辩的话，晏清河只笑，接过她手中的琉璃盏：“五公主以为呢？”

夏锦瑟看着两人，脸上的笑意加深：“清河公主这么做，就不怕天宫中知道了要你的命？”

“那五公主昨晚说过的话，就不怕我那师弟知道了？”晏清河反问道。

夏锦瑟却不惊不怒：“他不会知道的，知道了又怎么样？本宫最是仁厚，会说出那种话吗？”

自然是不会。

晏清河啧了声：“这么说来我那师弟伤成那样，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自然是担心，可不死如何能生？”夏锦瑟笑道，脸上依旧一派的宽厚和气，在晦暗的光亮中却隐约透出来几分狠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是夏钰瑶陌生的模样。

女人闻言一笑：“想不到五公主竟然有这般的觉悟。”说完看了眼身旁的晏清河，低声叹道，“清河，你当初若是有五公主这样的觉悟，又何至于落得现在这副模样？”

“现在也不算迟。”晏清河抿唇一笑，眼波婉转风情无数，已经完全没有一开始的英气。

“这倒是不错，命数长也有命数长的好处。”女人轻笑，瞧了眼夏锦瑟，“五公主可有意？”

“暂且无意。”夏锦瑟笑道，拒绝了她的提议，女人只笑：“那五公主哪天改了注意，可得来寻我才是。”

“自然。”夏锦瑟点头，随即又皱眉，“你今日为何要放出那样的流言？”夏锦瑟虽在宫中，外边的消息却很是灵通，今早流言一出她便知道了，更何况她的父皇还在散雨台发了火，现在宫中还有谁不知道？

女人只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五公主你，左右你要的是沈丹青，他现下越是凄惨，等你嫁过去，他才会越是感激你，越觉得对你不起，如此才有利于夫妻和睦。”

所以有些事不要打听。

夏锦瑟明白她的意思，只笑了笑：“那不知清河公主现在有什么打算？今日我可听说父皇命人修葺钟萃宫。”

晏清河微微叹口气：“地方倒是不错，只名字差了些。”

这么说来是愿意了。夏锦瑟知道这件事不该由自己来插手，不过能试探到晏清河的想法，于她的母妃淑妃娘娘也是有好处的。

“你们俩慢慢聊，我先歇了。”女人叹口气说道，又回到晏清河的影子中，没一会儿又冒出来，“对了，有件事忘了提醒你们，那个姓陆的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你们可别在这个关头往他那儿凑，若不然我可救不了你们。”

晏清河微笑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夏锦瑟垂下眼叹口气，等女人消失了才对晏清河道：“真不知道我那妹夫究竟是哪里得罪过这位姑娘了？”

晏清河笑了笑：“也许哪里也没有得罪，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夏锦瑟抬眸瞅着她，脸上笑意涟涟：“说的倒也是，看来国师所谓的天命姻缘也不过是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