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日军的轰炸和火炮覆盖轰炸开始了,华军埋伏在旧设阵地后方500米处,看热闹似的望着雨点般落下来的炮弹,一个个心情舒畅!“****!看见什么了就轰炸?这不是缺心眼儿吗?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炮弹?”
“你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啊!”袁志英笑骂着,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戴小点站在指挥部的工事里,透过瞭望口用望远镜看着桥上敌军的动作,“怎么样?”
“没事!工事够厚,日本人又没有重炮,都没事。”井森林笑呵呵的说道,“团长,我看现在炮击的频率降下来了,日本人是不是要上桥了?”
“我想也该是时候了,等候我的命令,把桥炸掉!”
“放心,保证错不了,保证把日本人的坦克都送到河里喂王八。哈哈!”
戴小点再度举起望远镜,果然,经过40分钟的火炮覆盖,日本人的炮击逐渐停止,晨雾中,有步兵上桥了,像《地雷战》中偷地雷的渡边军曹似的,猫着腰,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向前迈进。
旁边的井森林有点发傻,不是说日本人会先让坦克过桥吗?怎么是步兵?这……自己炸不炸呢?
“团长?团长?日本人的坦克没来,只有步兵啊?”
“井森林,你即刻带领1营和特务团池栋所部进入阵地,桥先给他们留着!娘的,我就不相信,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一声令下,19团一营和特务团一部快速进入阵地,这里是桥头阵地的第二道纵深,轻重武器全部架设好,等候着日军的到来,最先出现在桥头的,是四个日本兵,两两一排,分在左右,井森林扬手一枪,击毙了一个。
一记清脆的枪声,宣告了战斗的开始,剩下的三个士兵趴在地上,呆了半晌,为首的一个大叫一声,“为了皇国,前进!”就这样原地爬起,呈跪姿放了一枪,然后飞奔而来。
在他身后,桥上薄纱一般的雾霭中,大批的日军士兵奋勇争先,快速通过,华军方面的机步枪即刻打响,爆豆般的子弹飞向对方,日军的两个中队不顾敌人猛烈的枪弹,冒死猛攻。同时,大贺久的工兵联队在友军炮火的掩护下,开始架设浮桥;他们的经验非常丰富,在旧有大桥的侧面各二十米左右,同时假设两座浮桥,前线的观察哨看得仔细,急忙汇报。
戴小点只是点点头,却并不采取行动,反而是袁志英有些看不过去了,问道:“戴团长,就这么任由敌人建造浮桥?不采取什么行动吗?”
“不必。”
“为什么?”
“我是战场最高指挥官,不必向你解释。你要是对我的决定不同意,可以写成书面文字,我会按照章程,呈交军长过目。”
袁志英心急如焚,一个劲的翻白眼儿,但他从军多年,深知战场上抗拒主官是个什么罪名,真惹急了戴小点,他甚至可以就地枪毙自己!戴小点根本不理他,转头说道:“给我接通迫击炮团。”
电话接通,他拿起就说,“炮团?我是戴小点。炮击位置你们都已经测绘好了,再要是炸不死鬼子,我立刻撤了你,听明白没有?好,好极了!”
放下电话,他看看若有所思的袁志英,再度走到观察哨位前,举起望远镜,向桥头的阵地看去,日本人的攻击态势依旧很猛,桥头横躺竖卧的0几具尸体对部队来说不算什么大的损失,两个中队的400余名士兵终于冲开了第一道防线,在被炸得稀里哗啦的堑壕里和华军打起了对攻战。
战斗进入到这样的态势,实在乏善可陈,戴小点很明白,这一支冲过桥来的部队只是幌子,他们还在等待友军从侧翼发起的进攻呢。他冷笑一声,说道:“王启乾,你和特务团的徐汉奇,带领部队,对构筑浮桥的鬼子开始攻击。”
王启乾冷冷的白了戴小点一眼,和徐汉奇快步走出了临时工事;命令下达,河对岸的芦苇和杨柳林中,瞬间响起枪声,工兵联队几个人当场中弹,尸体一歪,倒进河水中,被浪花一卷,瞬间消失不见。
河对岸的日军很快发现了敌军的存在,毫不犹豫的以歪把子和9重开始激烈的还击,同时还有迫击炮联队的96式中迫击炮向对面发射,以掩护工兵部队的行动。
身在战场后方的第大队大队长藤本祐成说道:“命令野炮中队,用纵火弹轰炸敌军阵地。都是芦苇和树木,烧起来一定很好看。”
副官一笑,转身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第一批炮弹从日军头顶飞过,砸在了河对岸,但却太远了,有炮兵协调员用日语哇啦哇啦的喊着,第二次的炮击就精准了少许,然后落点越来越准确,一蓬蓬的河边生植物燃烧成了火炬,华军有七八个战士满身是火,被烧得嗷嗷惨叫,没头苍蝇般的从芦苇丛中冲出来,一头扎进减河中去了。
藤本祐成得意的一笑:“告诉大贺久君,华军的阻挡已经被击退,请他尽快完成浮桥架设行动。”
日军架设浮桥的速度很快,近1个小时时间里,虽然也有少许华军的抵抗,但都不成气候,士兵冒死忙碌,第一道浮桥终于架设完成,第二道浮桥也完成了80%的工作量了,藤本祐成战刀在空中挥舞,哇啦哇啦的叫喊着,催促士兵飞快的越过浮桥,冲上对岸的华军阵地。
井森林的1营和池栋的特务团营共有近一千人,他们是最先打响接触战的,从桥上进攻的日军虽然是佯攻,却也表现出相当的作战素质,连续发起三次进攻,丢下140余具尸体,华军方面也付出了100多人伤亡的代价,而等藤本祐成部下的两个中队从浮桥冲击过来,华军的压力骤然增大了。
日军从正面和左方侧翼同时发起进攻,戴小点用望远镜看得清楚,足足有个中队,400人的部队,对前沿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池栋亲自执一柄捷克式,身体随着机枪的颤抖而微微摆动,子弹如同暴风雨一般倾泻向敌军的攻击部队,日本人则占据了华军事先挖好的战壕,以手中的机步枪做猛烈的还击。
“告诉赵大勇,让他带部队上去,支援前线作战,把从浮桥经过的敌人给我按住,决不允许他们对一营的阵地形成包围。”
袁志英和张振华面面相觑,同时问道:“小点(戴团长),为什么……?”
“什么?”
“咱们的后续部队还有这么多,为什么要用添油战术?咱们的迫击炮为什么不开火?你想等弟兄们都死光了再开炮吗?”
戴小点根本不理他们,举起望远镜向河对岸看过去,日军的部队还没有开始行动的迹象,显然,大鱼还是不会那么容易上钩!cnm的,他讷讷的咒骂:“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不理两个团长的建议,张振华还罢了,袁志英可真不能接受,“戴小点,你这是瞎指挥,拿弟兄们的命不当回事!给我接通军部,我要和军长说话!”
电话很快接通,袁志英哇啦哇啦的叫喊了一通,当众指责戴小点贻误战机,坑害前方将士,在不必要的伤亡情况下,刻意不发救兵,他一定是在公报私仇!“戴团长,军长找你说话。”
戴小点抓起电话,不等佟麟阁发问,劈头就说,“军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如果不相信我,你现在下令,我立刻脱袍让位!”
电话里说了几句,他放下电话,再度走回观察哨位,举起望远镜看着,“命令0团的李启、冉壮壮,各带一个营,在大桥南面进行狙击,同样的,卡死鬼子侧翼包围的路线,绝不允许他们对一营和特务团池栋所部的正面阵地形成威胁。”
电话打过,李启、冉壮壮两个各自带领部队进入阵地,减河河岸上,中日两国的部队分作三处阵地,开始了激烈的对战。
河岸上的日军指挥部中,萱岛高向对岸的阵地看看,态势呈胶着状,日军的伤亡很惨重,特别是刚刚架好的第二座浮桥上,行进中的日军士兵遭遇对岸华军的猛烈狙击,尸体和伤兵一个接一个的翻入河中、摔倒在桥面上,眼看着意图进攻的两个中队的士兵伤亡率已经超过0%,先头部队却连河岸的土地都没有踏上。
“阁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利用坦克,现在给福田阁下打电话,请求他从唐官屯调派坦克来参战吧,只要有了坦克,从大桥上发起总攻击,就能彻底解决对面的敌军阵地防线!”
萱岛高沉吟良久,终于还是摇摇头,坦克攻击太冒险了,中国人要是在桥上埋设了炸药,皇国这宝贵的坦克就将葬身河底!不行,还是得用步兵攻击,坦克,留着更安全的环境下使用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的作战有些异常,中国人的战术好像有点古怪,但每一步行动,又似乎完全合乎兵家奥义,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阁下!如果再不发起总进攻的话,只怕先期过河的战士们,就都要被华军消灭干净了!”
这一声呼喝,打断了萱岛的思路,他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华军的枪弹愈发猛烈,特别是河岸南侧一端,李启和冉壮壮的部队不但成功阻击了日军过河的行动,更有余力分出一部分部队来,去帮助正面阵地加强防御了。桥上和前线的日军被对方的火力完全压制住了,只得步步后退!“命令,藤本君的第大队全线压上,同时命令野口君的骑兵部队从桥上前进,一同发起进攻!”
“嗨咿!”日军军曹痛快的大叫一声,飞快的跑下去传达命令了。
日军的动作如钱塘江的大潮涌来,分作三路,从两座浮桥和一座大桥上发起了全面进攻,这一次,华军方面真有些坚持不住了,首先溃退下去的是井森林和池栋固守的正面阵地,一支部队后撤,给日军的前进打开了通道,剩余的华军痛骂不绝中,在长官的带领下选择了后撤。
幸存的日军士兵嗷嗷叫着,从地上爬起来,脚下更加加快了速度,和另外两支部队快速通过,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钻过河岸对面的芦苇、杨柳树丛,消失在视线之外。
萱岛高得意的一阵微笑,他很清楚己方士兵的战斗力是怎么样的,华军能占据优势的只有刚才那种非常不利的局面,一旦士兵双脚站上了地面,剩下的,就是大面积的屠杀了!
他的这个念头不及闪过,减河的石桥上突然冒起了一层青雾,“怎么了?又起雾了?”
雾气比爆炸声更先一步映入萱岛高的眼帘,不等他缓过精神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河岸!也不知道中国人在桥下安放了多少炸药,整座桥被炸成了三截,漫天的烟雾中,断落的桥体轰隆隆的堕入河中,溅起了漫天的水花!与此同时,8式迫击炮的炮弹在空中带起一阵阵的呼啸,狠狠地砸在刚刚过河,立足未稳的日军队列中。
萱岛高惨叫一声,知道自己终于还是上当了!没有了最关键的石桥,仅靠两座浮桥,几乎不可能完成让部队安全撤回的任务,他简直不能想象,对面的华军一共埋伏了多少人!他回头看看,到处是死灰色的眼神!
萱岛面无人色,尽可能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开动脑筋,思考对策,这会儿命令部队撤退是不现实的,华军兜尾而来,己方将会付出极其惨烈的损失!
第二条路就是请求空军支援,同时以火炮覆盖,不分敌我,一概炸死!这也不行,那就只有继续进攻了,他飞快的抓起无线电,拨通了野口钦一少佐,“野口君,我们很显然遭遇了华军的埋伏,请你以最快的速度攻占静海火车站,然后绕行烧口窑,给友军以支援。喂,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现在我的坦克中队和步兵第一大队也遭遇到了华军非常猛烈的抵抗!”
萱岛高早就忘了两个人平时的谈笑风生,破口大骂道:“白痴!笨蛋,你是坦克中队长,华军有什么手段能对付得了你的坦克?野口君,45分钟之内,你一定要赶到烧口窑,从敌人的身后发起总攻击,听见了吗?”
“明白,明白!”
萱岛高扔下电话,大步走出指挥部,“走,我们过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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