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并州城之后,天刚刚过了中午,没有太阳,天气很阴。因为前几天的大雪,整个并州城都盖上了白衣。
并州城是李家的龙兴之地,所以在唐朝的历史中,是一个上州,而李绩作为并州都督,可见他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
到了并州之后,李原和陈家的商队告别之后,便带着孟子虚去了并州的都督府。现在李绩还没有赶回长安,不过也快了。李世民不会让自己的臣子不回家过年的,再者马上也要放假了,而且今年李世民为了弥补李绩在突厥使团那次的辛苦,特意多给了李绩七天假期。所以李绩这次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
等到李原到达都督府的时候,正好李绩刚刚处理完公务。都督府门口的人不认识李原,但是他们认得李原手中的那块令牌,李世民给李原的那块令牌。李世民一共给李原两样东西,第一次是一个玉佩,另一个就是这块令牌。
“大哥很忙吧,马上就要到年末了。”李原说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绩正在书房看书,就看到李原和孟子虚走了进来。
“我就寻思你今年得回家,果不其然。”李绩看到李原之后笑着说道。
“,晚辈孟子虚,见过李都督。”孟子虚施礼说道。李原可以不行礼,但是孟子虚不行,他是个晚辈。
“孟子虚,我听说过你,灵均的大弟子,江湖上称之为玉箫书生,为人正直,而且也是出身大家。”李绩身为徐芷兮的大哥,在长安见到李原之后,当然是要对李原身边的人做一些调查。当然逍遥客的徒弟,稍微混点江湖的人都知道。
一听到李绩说自己出身大家,孟子虚赶紧说道:“李都督说笑了,子虚早都不是孟家的人了,现在只是师尊的弟子,普通的一个江湖人了。”
“也罢,不是孟家的人,也挺好。”李绩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传闻,孟子虚的事情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小事,毕竟涉及到儒门的事。
“大哥,灵均此次前来,是特地来感谢大哥这么多年来对李家的照顾。这些年辛苦了。”这话倒是实话,如果没有李绩这棵大树,哪怕是赵郡李氏的身份,在这并州也不是那么好立足的。
“这倒不用谢,仲盛也帮我不少忙,有他在,并州的赋税多了不少。”李绩说道。
“这件事,在长安的时候,老夫人和我说过了。仲盛是一个合格的家族族长,比我强多了。正好,我也是乐的一身清闲。”李原在李绩的对面找了个胡凳坐下,颇为欣慰的说道。
此时,李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笑着对李原说道:“灵均呀,有两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李原看着李绩脸上的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一件,就是你在长安这件事,你们家里人不知道,我猜今年一定会回家,这样会给你们家里人一个惊喜。第二件事就是,有人告诉我,现在博陵崔家的人在你们家。想要和你家联姻。”
第一件事,到是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回家之后好好说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第二件事,和博陵崔家联姻,李原心里有一丝不安。
“我李家哪还有人需要娶妻,博陵崔家女儿嫁给谁?”
“灵均,难道你忘了你的妹妹,梦冰!”
“家父从来不会选择联姻这条路,怎么这次会?”
“叔父和仲盛没有答应。”
李绩刚说完,李原起身说道:“子虚走,回家。”
看着李原和孟子虚离去的背影,李绩心里不由的为博陵崔家的人祈祷,“惹上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位李家猛虎,还是个刚刚归家的猛虎。”
而在并州李家,此刻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李家的正厅之中,李家人和崔家人正在进行非常巧妙的交锋。
“远扬兄,梦冰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平儿也行了冠礼。我崔家和你李家也是门当户对,这是多么合适的一桩婚事。”说话的人是崔民河,博陵崔氏的博陵大房嫡系之人。所说的平儿,是他的侄子崔平,大房的嫡孙。
李远扬年纪四十岁,鬓角虽白,但是精气神很好。他笑道:“民河兄,子女长大了,不归我们管了。我现在已经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仲盛管理了,我现在只想哄哄孙子,看看风景了。”
这算是一种婉言的推辞,崔民河心知肚明,但是他不想放弃。“这婚事自古不就是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吗?仲盛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得是远扬兄你做主。我崔家主要是在官场,而李家主要是在商场,两家合作不是正好吗?”
“而且叔父,小侄明年将会在家族的举荐下去外地,两三年之后就会回来。”
在李远扬身边站着的李烨,眼中一丝怒火闪过,崔民河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以官压商。崔平去外地,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他混混资历,以后可能会直达中枢。
在正厅的偏屋之中,李原的母亲、李烨的妻子陈琴儿、刚到李家的陈棋儿(陈奇)还有李梦冰都在偷听。
“这崔家想要以势压人了,这是在欺我李家没有做官之人。”李夫人低声怒道。
“母亲,要不要去找李都督,有李都督在的话,崔家人不会如此的猖狂。”陈琴儿建议道。
“嫂嫂,不能找李都督,这毕竟是李家的家事,芷兮姐姐还没有过门,不能算是李家人。李都督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此事不能找他出面。”李梦冰年纪虽小,但是有些事情她明白。
“可是也不能让梦冰妹妹嫁给崔平,那个崔平一脸的傲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陈棋儿在外面行商一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人,崔平这样的人,她是一眼就看透了。
“子明兄(崔平的字)仕途坦荡,我李家恐怕是高攀不起,想必将来必有良配。”李烨这话说的是非常的直了,我妹妹配不上你,你赶紧走。你崔家厉害,自己再找去。
李烨是个读书人,本不会这么说,但是这崔家太傲气了,李烨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