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李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在李原看来,除非是特殊的原因,否则死者死了七天就可以发丧了,毕竟这是南方,超过七天不发丧,尸体就会腐烂发臭,到时候会生出很多的麻烦。
但是这孙家一直拖了半个月才动手,想必其中必然是有诸多的隐情。
“可知道,这孙家的家主是怎么死的?”李原问道。
洛人杰说道:“这个全颍州的人都知道,孙家的家主是被刘奇给气死的。”
在华夏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死法有着诸多的方式,但是唯独气死这一种,特别的少见。而且大部分还是产生于父子之间,父亲被儿子生生气死的,在中国古代封建之中不在少数。但是像是孙家家主这般的,李原到是第一次见到。
可以说,这刷新了李原的认知。
徐芷兮此时来了兴趣,她和李原一样,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之中,听到有人被气死。“少庄主,这孙家家主因何事被刘奇气死。”
洛人杰闻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正常的官商之间的事情。”
洛人杰所说的官商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各个州县的富商和各个州县长官之间的事情。一个地方的长官若是和地方上的乡绅富商都处不好关系的话,那他执政的时候,一定会受到各种的掣肘,所以自古以来官商合作,这是一个默认的规矩。
“怎么,难道是刘奇给的利益不够大?孙家家主不满意,这就被气死了。”李原所说的,看似有些不可信,但是确实是有存在的可能性。
“虽然不是像李公子说的那般,但是意思也差不多。”洛人杰想了想,应该是重新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当初这刘奇刚当上刺史的时候,这颍州的富商们心中都不服,因为这刘奇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更没有多好的名声。富商们就在暗地里面搞事,弄的这颍州商场很不太平。后来刘奇无奈,只能是找到了处于中立立场的孙家,许诺给孙家很多的好处,让孙家出手帮助他。”
洛人杰顿了一个下,又接着说道:“这商人的都重利,既然刘奇许诺重利,那么孙家也就出手了。孙家虽然不复祖上荣光,可是在这颍州也是一顶一的大户,有他们出手,和这颍州的其他商户们,也就是消停了。”
“洛家庄也算是颍州的一大富户,当时刘奇没有来找过你们。”李原不信刘奇放着颍州这个最大的地头蛇不找,去找一个已经落魄了的家族。
洛山坐在椅子上,接话道:“当时刘奇也来找我,但是我没有答应。”
“哦!是刘奇的利益给的不够大?洛庄主才没有答应的。”李原有些好奇。
“不。”洛山连忙摆手,“相反,不是刘奇给的利益不够大,是刘奇给的利益太大了。刘奇当时允诺我,只要我出手帮他,他就每年给我颍州商税的百分之五。”
洛山这句话,震惊了李原,“洛庄主确定是颍州商税的百分之五?”
洛山神色很郑重,“老夫,哪里敢欺瞒李公子,这是当时刘奇亲自跟我说的,一字不差!”
李原此刻虽然说不上是怒火冲冲,但是也是怒火焚烧了。
堂堂的一州刺史,竟然会用商税作为交易,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作为大唐的一方大吏。李原本以为刘奇只会给那些商人一点儿便利,比如减免税收之类的,但是李原还是低估了刘奇的底线。
这位颍州刺史,竟然直接就将颍州商税的百分之五作为筹码,进行交易,真是毫无底线。
“这只是刘奇跟我们洛家庄的交易,估计刘奇跟孙家的交易,绝对不止百分之五的商税。”洛人杰起身笑道,“毕竟孙家的实力虽然只是比我们洛家庄稍微逊色一点儿,但是人家可是名门之后,估计不会轻易的动心的。”
洛人杰的猜测,只是猜测而已,还需要李原亲自去验证。
第二天一早,李原直接来到了刺史府,找来赵常。
“李公子有何吩咐?”
赵常没有想到李原会这么早就来刺史府,这个时候刺史府的官员还没有开始点卯呢。也就是昨夜在刺史府值班的几个官吏还在里面。赵常也是因为暂时代理颍州刺史之职,这才来的这么早。
“今天你率领颍州的法曹衙署,全力查察颍州的商融账簿,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本公子。”
赵常不知道为何李原今天一大早来,就要查颍州的账簿,但是李原是钦差大臣,李原的命令,他就得遵从。
所以他立刻召集颍州法曹前来,核对计算颍州的账簿。
一上午,五十多人片刻未歇,终于将自从刘奇上任以来的账簿全都核查了。
这一核查,赵常瞬间就呆了。
他赶紧将核查之后的结果报告给李原。
“李公子,李公子。”赵常急匆匆的赶到了书房,李原就坐在书房之中,平静的等待着赵常的汇报。
“无情休慌!”李原看到赵常的慌张的样子,轻声的叱道,“堂堂颍州别驾,怎能如此失仪?”
赵常闻言,连忙放慢脚步,整理衣容,但是脸上仍然是震惊之色,心中不平静。
“李公子,这是核查的结果!”赵常将核查的结果,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李原。
李原接过之后,扫了一眼,脸色瞬间一变。
“真是乱臣贼子!真真的乱臣贼子!”李原气的大拍书案,桌子上的茶杯,被李原一掌震碎。赵常看到这一幕,吓的不轻,他也没有想到李原会如此的生气。
这一吓,让他忽略了李原刚才这一掌,绝非寻常之人可以拍出。
“颍州的赋税,竟然让这个乱臣贼子私自扣下了两成,真是乱臣贼子。北方突厥虎视眈眈,大唐正在蓄势一战,每一钱都是花在刀刃之上。但是此贼却私自扣下两成,真是死有余辜!”
李原心中真是怒火焚心,他想不到在李世民的治下竟有如此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