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夜,寒星高挂在天上,月光像是冷水一般泼洒在大地之上。初春的树影摇曳,在瑟瑟的寒风中显得如此的脆弱。
时不时的还有几支树枝被寒风吹断,掉在地上“咔嚓”一声摔断了。显得特别的可怜,让人心疼。
洛州的一处酒楼之中,几个杂役慢慢的从杂役房中起来,他们的动作轻盈,手脚利落,在暗夜之中,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他们的手在被子下面摸索着,随后各自抽出一把短剑。在拿起短剑的刹那,平日里低声下气的杂役,瞬间就变了一个模样。
眼神里,有了血腥气在飘荡,这一刻,他们是最为专业的杀手。
匍身而走,他们就像是狸奴一般,每一步都像是计算好的一般,一样大的步幅,踩在木质的地板之上,毫无声息。就像是幽夜的鬼魂,黑暗之中的死神。
当他们来到一处房门前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就像是形同虚设一般,短剑一撬就轻松的解开了,躺在床上的五人什么都不知道,杂役来到床前,捂嘴,封喉,动作流利且富有美感。熟练,非常的熟练,一看就是练习过千百遍。
处理完,几个杂役互相的点点头,又迈向了下一个房门,同样的操作,同样的手法,又完成了五人的杀戮。
他们又迈向了下一剑,但是这一次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这间屋子里,没有住着五个人,只住着一个人。
当这五个人潜入进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柄剑,一柄铁剑。
剑锋一点,顿时有一个杂役封喉而去。
那些杂役看到之后,知道今日之事已经败露,如此交手之声,必然会惊醒酒楼之中的其他人,于是乎,他们非常默契的施展轻功,想要离开此处。但是屋内的铁剑怎么会让他们离开。
“天衣无缝!”屋内之人厉喝一声,铁剑寒锋乍现,一道剑气纵横,直奔想要逃走的五名杂役,那杂役的反应也是非常的迅速。五个杂役瞬间各自挥出一道剑气,虽然不及那屋内之人的剑气之强,但是五人齐齐出手,也是不容小觑。
“嘭”的一声,剑气相撞,瞬时间,房内桌椅齐碎,茶壶四散而飞。这一击虽然是平手,但是旁边屋子内住的人可是全都被惊醒了,如此大的声音,就算是被下了药,他也该醒了。
不小两个呼吸,整个酒楼之中灯火通明,就见三层酒楼全是持剑的墨家弟子,而那屋内之人,赫然就是天行剑天行飞。
“拦住那五个人!”墨家少主墨正飞持剑而立,下命令捉拿这五人。
这五人眼见自己逃不过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眼中有一丝决绝之意,提起手中的短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了结生命,躺尸而亡。
“好果断!”墨正飞看到这一幕说道,“这应该是死士!”
“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几个杂役眼神在我们身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要是寻常的杂役是不会这样的。”天行飞可是当过几天杂役的人,对这些还是比较熟的。
“墨家弟子死了十个,全都是被一刀封喉,没有挣扎。”相里疾从那两个房间出来,一脸悲痛的说道。
“墨家弟子就算是睡得再熟也不可能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这里面应该有其他的原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被下药了。”墨正飞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我从小的时候,就受到了家父的训练,身体有很强的抗药性,所以一般的迷药基本是对我无效的。当这几个人撬我房门的时候,我就有了警觉。所以迎接这六个杂役的,是我的剑。”
被从下当做剑客培养,天行飞虽然幼时很艰苦,但是他要感谢他的父亲,能够舍得让天行飞去经历那些困难,这才能够培养出今天的天行剑客。
“幸好是阿飞,这要是别人,估计墨门的损失会更大。”墨正飞颇为感激的说道。他的确应该感激天行飞。假如不是天行飞的话,恐怕他们墨家子弟会损失的更多。
武林大会在即,每损失一个墨家弟子都会对墨门的实力造成很大的影响。
虽然出现了暗杀,但是墨家巨子却是很冷静,毕竟都是老江湖,经验丰富,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江湖厮杀,诡计阴谋,巨子见多了。
“正飞,安排弟子守夜,明天去官府报官,官府会给一个完美的解释的。”
“是的,巨子。”在弟子们面前,墨正飞还是要尊称一声巨子。只有父子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叫父亲。
巨子这么一安排,墨家是轻松了,但是刺史府很忙了。
本来加派这么多的寻访力量,就是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产生,但是暗夜之中,酒楼之内,墨家弟子就这么死了,还死了十个。这可如何是好?
祝任第二天来到酒楼的时候,看到这现场,这尸体,是一脸凝重。
墨正飞给祝任讲了一下昨天夜里的案发经过,祝任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说道:“这是死士呀。”
“确实死士才能有的气节。”墨正飞点头说道。
“既是杂役,那酒楼掌柜必然是脱不了干系呀。”祝任赶紧叫人去把酒楼掌柜带上来,昨天晚上墨家弟子就控制住了这酒楼掌柜的了。
“参加别驾大人!”酒楼的掌柜的吓得跪在了地上,俯身称道。
“这几个杂役,你可认得?”祝任看着跪在地上的掌柜的冷冷的说道。
“认得!”掌柜的斜眼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吓得赶紧承认。
“他们的来历你可知道。”祝任一看这掌柜吓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是江湖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掌柜老板。
“大人他们几个都是分批来的,说是从北边逃战乱过来的,草民当时看他们可怜,就答应让他们在草民这酒楼里面当杂役。”
“平时这几个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没有什么异常的,都很规矩,而且干活很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