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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宝一挥手中令旗,后燕兵马如排山倒海般杀将过来。
拓跋珪见势不妙,当即调转马头向西而逃。
慕容宝见状不由一乐,暗想:呸!老子本以为你是个豪杰,没想到竟是个棒槌。
刚刚还还大言不惭,转眼间怎变成了怂包?我看你拓跋珪除了吹,没有什么别的本事?
想到这里,慕容宝一阵狂笑,打马扬鞭率将士门狂追不舍。
由于辽西王慕容农部精骑尚未与大军汇合,从河北上来的燕军多为步兵。
结果只过了一会儿,便被魏军甩出老远。
拓跋珪一边打马狂奔,一边回头望望燕军,脸上渗出一丝笑意。
不得不说,拓跋珪这一次还真有点儿大意了,小觑了慕容宝。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正如瞎猫也有碰着死耗子的时候,废物慕容宝还真算计了拓跋珪一把。
只见拓跋珪带着人刚转过一道山梁,却听两边一声喊,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赵王慕容麟与高阳王慕容隆各率两千骑兵杀了出来。
拓跋珪大吃一惊,完全没料到自己竟中了燕军埋伏,只得仓促迎战。
但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也不知有多少燕军正冲杀过来。
拓跋珪浑身一颤,容不得多想,大喊一声:“魏军将士,给我杀!”
他挥舞着战刀,率先冲向敌阵。
为了保护魏王的安全,魏军将士奋不顾身,奋勇杀敌,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拓跋珪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燕军围上来的人却越来越多。
拓跋珪虽困兽犹斗,但越战越勇,手中的长刀寒光闪闪,上下翻飞,杀伤燕军无数。
奈何燕军人多势众,且受嘉奖诱惑,人人争先恐后,不顾生死,前赴后继。
倒下一批,接着又是一批冲了上来,嘴里大喊着:“活捉拓跋珪,活捉拓跋珪……”
神疲力竭的拓跋珪眼看将要被缚,恰在此时,突听外围传来一阵战马嘶鸣。
原来是张兖担心拓跋珪有失,特地派来骑兵接应,正好及时赶到。
赵王慕容麟眼珠子一转,假装不支,率先带着人马撤了下去。
慕容隆虽然不甘心,可看到魏军大队人马赶到,也不敢恋战,只好撤兵。
总算是有惊无险,让拓跋珪生出一身冷汗。
考虑到后燕大军随时都有可能赶到,拓跋珪也顾不上喘一口气,带领魏军迅速撤退。
路过岱海时,由于正值盛夏,湖面碧水荡漾,芦草繁茂,鲜花四野。
看到这样一副美景,拓跋珪不禁长吁一口气,喃喃道:“如此美丽的景色,寡人却无暇欣赏真是遗憾,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再来看看。”
数日后,拓跋珪率领魏军顺利回到盛乐,总算让张兖等人放下心来。
由于燕军前锋已渐渐逼近,拓跋珪只稍作休整,便带着最后一批人撤离了盛乐。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盛乐王城,暗暗发誓:“寡人还会回来的。”
……
当日一场小战,因未能擒杀拓跋珪,气得慕容宝暴跳如雷,当即下令大军向盛乐开拔。
由于魏国人员已远遁漠南,途中燕军未遇任何抵抗,顺利抵达参合陉。
参合陉亦谓之苍鹤陉,在岱海西南不足四十里处。
陉东南魏置参合县,县西二十里有汉沃阳故城,县北十里有汉雁门郡西部都尉故城。
两汉时,参合陉为北地重镇,出汉雁门郡向西行,即至河套云中郡故地。
慕容宝率大军经参合陉往西北,直抵盛乐城下。
虽然一路走来,大军连战连捷,依然让不少鲜卑人心生警惕。
因为,沿途除了俘虏一些老弱病残之外,基本上没怎么遇到大股拓跋人,魏军精锐早已不见了踪迹。
面对如此诡异之局面,慕容麟、慕容隆、慕容德、晁崇、贾彝等大部分燕军文武都意识到情况不对。
偏偏太子慕容宝坚持认为魏军已被吓破了胆,早已不足为虑,继续向盛乐挺进。
很快燕军抵达了盛乐,然此时盛乐已变成一座空城,城内不仅没有一粒粮食,连水井也被魏军封堵住。
面对一座空城,慕容宝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七万燕军一路人吃马嚼消耗了大量物资,他本想着拿下盛乐补充物资,眼下全泡汤了。
进了城,慕容宝在原魏国王宫中,将军中诸将、宗室王爷全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谋士贾彝满是忧虑道:“殿下,我军都已占领了盛乐,却还始终未遇见索虏主力。”
“大军从平城北上以来,前后所俘获的索虏数量,前后加在一起还不到万人,且大多数还是老弱病残。”
“情况有些不对劲呀!”
另一谋士晁崇也出言附和道:“殿下,眼下索虏踪迹全无,又施行了坚壁清野之计,使得我军很难从敌国获得物资补充。”
“反正已实现了占领盛乐目的,不如就此班师回朝,免得深入腹地中了敌人奸计。”
“撤军?不行不行,还没抓住拓跋珪怎么能撤军?”
慕容宝坚决不同意撤军,好不容易将拓跋珪撵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正该将其擒住以报易水惨败之耻辱,如何能轻易撤军?
“可……可若是不撤军的话,一旦粮草耗尽,将有全军覆没之忧啊。”
“唔……”慕容宝犹豫了一下,看向慕容德等人问:“尔等怎么看?”
慕容德八面玲珑,看得出来太子不想就此班师,他想了一下道:“殿下,此次我大燕举全国之力讨魏,旨在擒杀拓跋珪、灭亡魏国。”
“若就此半途而废,恐将遗祸无穷。”
“不过,贾先生、晁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大军实不宜过于深入魏国腹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那以王叔之见当如何?”
“臣以为当尽快找到魏军主力所在,而后大军急进,与之决一死战。”
“大漠茫茫无边无沿,欲找魏军主力何其难也?”
“殿下,赵王曾多次深入草原,对周边地理十分熟悉,想来他或许有什么见解。”
闻言慕容宝眼前一亮,这才想起慕容麟来。
战前慕容垂之所以明知赵王与太子不睦,却还将其派来,正是看中慕容麟熟悉草原。
“赵王,往年你曾与拓跋珪合作杀敌,对其秉性习惯一定十分了解。以你之见,拓跋珪很将主力大军隐藏着何处?”
看着罕见地用和缓语气跟自己说话的太子,慕容麟心底暗暗冷笑。
他面上十分恭顺地道:“回太子,以臣弟了解,拓跋珪一定将大军主力撤到了阴山北。”
“阴山北?”慕容宝闻言眉头紧皱。
“看来拓跋珪想依托阴山阻遏我军北上,而后等我军粮草耗尽,再寻机与我决战。”
“太子所言甚是,与其冒险远征,不如暂且退兵回幽州。”
“只要有代地、幽州在手,拓跋珪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眼见底下人又再劝说撤军,慕容宝颇为不快地摆摆手道:“先不忙着撤军,既然来了这儿就不能空手而回。”
“魏国虽然施行了坚壁清野,可毕竟走得匆忙,野外肯定还遗留不少东西。”
“传孤将令,让各部轮流出去四周巡视,将所遇之牲畜、庄稼全都抢来。”
“另外,再派人破坏掉魏人的农田与水利,孤倒要看看拓跋珪真要做个缩头乌龟。”
看着犹如小孩儿斗气一般的太子,贾彝、晁崇等人无不暗暗摇头,太子如此轻侥,将来如何有能力统领燕国。
至于慕容德、慕容隆等人同样盲目乐观,而赵王虽意识到危机初现,却又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