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弟似乎对歌舞不慎感兴趣。”坐在九炎落身侧的十皇子九炎端荣是皇后派系皇子,并没有以九炎落为中心的不满和不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出事时,他们同样慌张,现在好不容易十三弟入了皇上的眼,能拉拢他再好不过。
滔天富贵和有没有命享之间,自然选择做位逍遥王爷:“十三弟若是觉得没意思,忠王府的名戏也是值得一观的雅事,听说整个燕京的戏院加起来也不如忠王府养的名角多。”
唐炙闻言,立即来了兴致:“那是,章栖悦喜欢听戏,瑞哥敢不养吗?他唯恐自己养少了得罪未过门的夫人不理他,独守空房,哈哈!”
众人闻言忍不住一阵打趣瑞枫叶。
聚在他们这一边的都是年龄相仿的人,跟瑞枫叶也有交情,有人起头自认也敢打趣一二。
九炎落摩擦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参与其中,悦儿喜欢听戏在燕京不是秘密,瑞世子为其搜罗各地戏子更是一段佳话。
唐炙见瑞枫叶没有不悦来了兴致:“我也好久没见章大小姐了,自从她不去初慧殿,就跟大家闺秀似的不出门,我可是他的徒弟呢,改天,改天把章大小姐带出来咱们聚聚,现在就这么藏着,以后成了婚我更不是见不到了。”
这一句无人符合,毕竟跟章小姐的交情不再那里,唐炙能说别人不能。
坐在对面的权书函听到他们提及章栖悦,看了过去,章栖悦确实很长时间不出现在人前了,燕京虽然有关于她的传闻,但多是传闻。
瑞枫叶无奈的看唐炙一眼:“你就省省吧,栖悦前几天确实提到你了,不过是你去逛过风流之地后。”
唐炙立即闭嘴:“今天天气真好,看歌舞,歌舞,不愧是燕京教坊排练的果然美不胜收,呵呵,呵呵。”
话题被代开,没人敢揪着章栖悦的话题不放,尽管很多人好奇当年的小姑娘如今会出落的怎么漂亮,但,熟悉瑞枫叶的人都知道他很宝贝他的小妻子,没人愿意因此得罪他。
九炎落见话题不落在悦儿身上,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眼今年的新科状元,他拒绝皇后,是怕将来无缘内阁,毕竟驸马的身份有时候会阻碍人的脚步。
可皇后娘娘既然看上了,他怎么能不为皇后娘娘分忧。
九炎落执起玉质的酒杯,刚触碰到嘴角,一丝微不可查的琴音传入他的耳朵,让他瞬间一顿,相隔多年,他亦能听出悦姐姐肆意如风,孤高亮洁的指法,仿佛天生带了几分纯净,清透如水,缓缓流淌,滋养万物,润物无声。
瑞枫叶目光一顿,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内院他也请了伶人,怎么会有悦儿的琴音传出?
瑞枫叶不动声色的招来管家让他下去看看。
内院中,八角亭台前的场地外,尉迟解语如一只彩蝶,飞舞在万花丛中,轻灵柔美。
抚琴的章栖悦却更加空灵,仿佛吸尽了满园的春景尽情挥洒在她的琴指间,如墙头冒出的新竹,碧玉编织的彩旗,在她轻挑慢捻间,仿佛雨水清洗了世界波光粼粼一片清透,润物无声的琴引种,让初春的寒意汇集音符,吹满花海,丝网在花丛中隐匿,活跃的滋长声跃入耳朵。
让人不禁嗔怪梦境太浅,难以记清,初春的美好画卷。
在场的人们无不被其行云流水的琴技吸引,尉迟解语也成了她琴下的一部分,但可惜只是薄薄的一笔,让人轻易忽视。
一曲完毕。
人们甚至不去管尉迟解语有没有跳完,纷纷赞叹章家大小姐无与伦比的琴功。
“庄王妃真看不出来章小姐深藏不露。”
“就是,就是,不单人长的漂亮,就是这琴也是万里挑一,瑞世子好眼光,好眼光。”
庄小蝶胡乱笑着,她也很惊讶,心里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悦儿竟然弹的一手好琴?都怪她平时怕孩子自尊受挫不敢问,早知如此,她还不时时显摆她未来儿媳妇的本事。
“庄王妃好福气。”
“呵呵,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如平时弹得好,这孩子刻苦,什么都比别人多学两天,哪当得起你们如此夸。”庄小蝶笑容颤抖的谦虚着。
众人自然毫不吝惜的继续夸,甚至有人直言要让栖悦自家姑娘当师父的。这可是实打实的认同,给予了最高赞美。
尉迟解语脸色苍白,她只是让章栖悦伴奏,并不是让她抢走她所有目光!她最后甚至没有舞完,但章栖悦的琴声停了害的她不得不把最后一此鼓舞挽花收住,太可恶了!
章栖悦透过人群,看向兀自站在花海中间的尉迟解语轻蔑的一笑,找人伴奏就要做好被伴了的准备。
尉迟解语见状气的险些昏过去,她故意的!章栖悦肯定是故意的!
章栖悦嘘了一声,佛曰不能说,不能说。
尉迟解语气的冲过去要给章栖悦两巴掌。
她背后的侍女急忙拉住她,小声提醒:“小姐,不能乱来,这里是忠王府。”
尉迟解语立即收势,可她四下一打量,哪还有人看着她,所有人不是忙着巴结庄王妃就是围着章栖悦问她师承何人。
尉迟解语见状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她这么努力,这么……
尉迟夫人捂住她的脸把她带离空荡荡的舞台中央,怨恨的等着被人群保卫,笑容腼腆的章栖悦,她们都小看了那个女孩,那才是真正的有心机!一曲琴把女儿的好事全搅合了!
“不许哭!这时候哭你就是承认自己的败了!”
尉迟解语顿时忍住眼泪,可她怎么能不委屈,她练习了那么久、学了那么久,是想跳给庄王妃看,让她看到她的努力,看到她的讨好,从而接纳自己,可都让章栖悦搅合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
完全忘了是她主动挑衅再三,是她指名道姓让章栖悦伴曲。
前院内。
权书函的果酒放在嘴边很久也没有咽下。
柳少顷好奇的碰他一下:“书函,怎么了?”
权书函本能的让他别出声,可是声音已经没了,一曲结束,谁在弹琴?登峰造极的琴艺他竟然没有拜访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