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微妙,既与两方“强龙”的实力有关,也与“地头蛇”的手段有关。
而若是“地头蛇”主动新引入一方“强龙”,且本身也有颇多手段和底气,那可操作空间更大。
再考虑到新一轮的诸界赌局收官之战即将开打,控制好节奏,能够把这这潭水搅得更浑。
反正,在这样的大势下他已做过最极端的估测,无论如何,局面都不会变得更差,而若是把握的好,九州乃至蓝星都能“大赚”一笔。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姜不苦的思路彻底打开。
至于引入何种力量,他却还在考察之中,而此处作为他考察的第一站,固然有个人的情怀在内,但也正因他对这个方向很是看好的缘故。
在观众席来回熘达了大半日后,某刻,当他来到一处由符文阵法形成的结界隔断旁边,观众在抵达这里是会自然的绕开这个区域,就连他们发出的种种声音也都会在此“绕行”,迟尺之隔,喧嚣嘈杂的环境就变得闲适安静。
来到这处隔断之前,姜不苦的身形步伐未变,可周边的空间却彷佛无声息间出现了个分岔,喧嚣震天的现场在一端,而他则在另一端。
他脚步丝毫不停,径直向前,视面前的阵法结界如无物,直接进入到内部。
这里依然聚着很多人,要么是联赛组织者,要么是随各支战队一起过来的相关人士,要么是其他地位尊隆之人,或是在朝,或是在野,有的是大贾巨商,有的是宗派领袖,这里有着最好的观看的视野,但他们只是偶尔精彩处或者战队双方与自己有些切身关系时多关注一下,其他时候更多的还是将精力用在与其他人的交际互动上。
对有的人来说,打破头争取到进入这里的资格,远比观看比赛本身更加重要。
姜不苦堂而皇之的从这些个个都心有七窍的人精身旁走过,却无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他径直来到其中某片区域,也是视线内所有人员关注的“焦点”,虽然大家的目光鲜少直接落在那群人身上,但姜不苦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几乎将耳朵高高竖起,九成以上的心神都落在那边。
而那片区域单从外在看去,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人也不多,也就十二三人随意的坐在几张藤椅上,一边看着现场,一边随意闲聊而已,与其他地方似乎并无任何不同。
他们随意闲聊,偶尔发出笑声。
谈话内容大多都是些联赛趣事,联赛迄今也有二十多年历史,再加上以蓝星的广袤,各种稀奇古怪事情都能遇到,令人捧腹的也很是不少,此刻用在此处作为谈资,恰是应景。
对于他们谈的内容,姜不苦并没有怎么关注,他只是看着隐隐居于众人中心位置的两人。
一个身形臃肿胖大,笑起来像是个油腻中年痴汉,身上几乎找不到多少他理解中的修行中人的气质,反倒与他印象中那些擅长左右逢源、应酬往来之人更像。
他惬意的靠躺在藤椅上,场中也属他话最多,笑得也最大声。
而在他旁边,则板正的端坐着一个颇为沉默,气质有些冷肃的男子。
看着这两人,姜不苦止住脚步。
那位身形臃肿胖大,笑起来一脸油腻的男子乃是朱富荣,修为卡在紫府境巅峰,距离金丹境只有一步之遥,却始终没有迈出这一步,通过其散发的气息,姜不苦判断,这家伙应是想要以最好的状态,成就最高品质的金丹,这才停在了紫府境到金丹境的门槛上。
因为自己的介入,虽然没有给他们直接的帮助,可他们受到的间接的益处,至今也未断绝,对修行人来说,五十不到的年纪便有了紫府境巅峰随时可以迈出下一步的修为,一点都不算低,甚至能够被划拨到天才的行列,对这一境界的修者来说,多耗几十年时间换一个最好的结丹的品相,是一点都不亏的事。
而从其言谈和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恭维可以看出——其中不乏金丹境修为者,他们这般态度,绝非因其修为所致,若单以实力论,现在那些入围每年全球决赛的战队成员,大多都有着比他更强大的战力和修为,他们这般做,主要还是自己的身份在他们这个圈子中已经不是秘密,而自从自己以姜平的身份进入蓬县一班正式结束蛰伏之态后,他是与自己交往最密切的,再加上联赛能有今日这般规模,他的积极参与和推动都是至关重要的。
而那位形容冷肃,气质更加锋利,修为也达到了二劫金丹层次的男子,则是韩锋,他与姜不苦的关系没有朱富荣与姜不苦那般亲近,可此刻,姜不苦看他却反倒更加入眼一些。
可即便如此,二十多年过去,他们身上姜不苦还能找到的熟悉感已经很少很少,更多的还是浓得化不开的陌生感。
作为修行者,未来必将晋入金丹甚至更高层次的修行者,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真的是很年轻了,可姜不苦在他们身上已经看到了比较明显的“暮气”,虽然韩锋身上要少些,却依然明显,而以他的经验,等到他们暮气深重之时,也是他们修行止步之时。
在修行一道上,只在小小蓬县的某一届,都有比他们更优秀的人,只在修行者中论,他们的资质也都算不上惊艳,若是排除自己这个意外“干扰”,他们能够走到今天已非常难得,要想更进一步,自己几十年前留下的“遗泽”对他们的帮助将越来越少。
最终,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看着这两位陌生感远超记忆中的熟悉感的人,姜不苦心中轻叹。
兴尽矣。
在决定以人身重返蓝星,甚至要亲自考察一下联赛情况之时,对朱富荣、韩锋等人这些年的经历也有些了解的姜不苦自是想着与他们见见面,聊聊天的想法,甚至这念头一度很是上头,都还没有看到人,他自个一人就已经开始推演见面后都会聊些什么,气氛又会多么轻松欢快。
可现在,他们明明都在前方,姜不苦却觉得兴味已尽,甚至都不愿再多嚼一番,生怕再多咬几口反倒品出了其中的苦味。
所以,他只是驻足旁观了一会儿,就直接转身走了,没有停留,也无留恋。
原本他还想与他俩见过之后,再去见见那几位女同学和另几位女性故人,可此刻,这个念头已在他心中消失。
自己深刻在记忆中的,也时常被自己所缅怀的,或许从来不是他们这些鲜活的个体,而是他们在自己的某段记忆中留下的痕迹。
自己对他们的想念,实则是想念那段一去不回的时光,而不是他们这些人。
既如此,何必再见呢?
若还是如眼前这般,还不如不见。
他就如无声息的来一样,稍微驻足之后,就无声息的走了。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这样的一幕。
从这里离开,姜不苦也没心思继续观看比赛,身形一闪,直接从竞技场离开。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一个寻常小山村中。
这里,就是“姜平”的出生地,也是姜不苦成为姜平之后最初十几年成长受教育的地方。
他曾以姜平的身份在炎夏修行界短暂的活跃过,时间虽然短暂,却留下了许多传奇,联赛只是其一,开创出呼吸法,补齐炎夏修行体系既有的短板,更是被人津津乐道。
但所有对他的了解,都止步于蓬县一班。
至于“姜平”生于何地,长于何地,就鲜有人知道了,而所有知道的,也都把这消息封锁得很好,若有人基于好奇或者别的什么心思想要顺根查下去,必然会触发似松实紧的境界,轻者遭到严厉训斥,重则人生自此而至。
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要替姜不苦隐瞒些什么,比如有什么致命“罩门”留在了这里,一旦被会如何如何……当然没这么玄奇。
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确保这块生养之地不因他而受到额外的纷扰——这种事例实在太多,别说孕出个“九州之主”的山窝窝,就是哪山哪村出了个元神有望的金丹境修士,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所在立刻就会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任何一个关注的目光,只要有心,随便拔下一根腿毛都能让这样的小山村人人都变成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米虫。
山村那浅薄而脆弱的“生态”,哪里遭受得住这样的剧变。
短期来看这是好事,可长远来看,这种“好事”最好还是别来得好。
元神有望的金丹境出生地都已如此,更遑论数百年来蓝星最传奇的一位人类?!
只要村子一曝光,别说整个村,整个镇都得变成天下瞩目的旅游胜地,一人过来踏一脚打卡,都能把整个镇都踩成平地。
不用任何劳作,单是“旅游业”都能让整个镇滋润无比的活下去。
这看起来很美,可这却不是姜不苦希望的,而以那些在背后默默做着种种幕后工作的人来说,他们对“姜平”,对“姜爷”的了解完全不下于姜不苦自己,这既是姜不苦不愿见到的局面,他们当然要尽力的阻止。
因此故,时隔多年后归来,姜不苦还是能从这小山村中找到许多熟悉的片段。
不过,变化也不是没有。
一条更宽阔更平坦的道路从村子一直通向镇里,可以看见村人还有进出大黑山发财的猎队采药人推着货物往返,有的是运东西进来,有的是运东西出去。
所有住户的屋舍保留着他记忆中模样的同时,明显有重新修缮的痕迹,不仅变得更漂亮,也更宜居,打理得也更加妥帖。
从其中许多细节可以看出,村人的生活水平相较于以往,都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
一方面,他们并没有失去唯有劳动者才拥有的淳朴特质,一方面,他们的生活在悄然间变得非常富足。
山村不仅没有成为阻碍他们前进的枷锁,反倒成为一种特殊的优势。
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