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呼啸。

被挡在头盔之外，便变得沉闷模糊起来。

视线里的一切都在闪电般的窜向身后，急速之中心跳也免不了渐渐加快起来。

姜姗姗几乎是屏着呼吸，紧紧的贴在顾绒背后，听着自己咚咚如擂鼓的心跳声。

仿佛四周轰鸣的风声和引擎都给了她勇气，她朝顾绒说了一句什么。

顾绒没有听清，微微侧头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姜姗姗颤抖着手将挡风镜弄起来，在大风刮进头盔的同时，她大声道，

“我能把头盔丢掉吗？我不想戴头盔！”

·

顾绒犹豫了一下，同样大声的回应她，

“会头痛的！”

“没关系！”

“那就可以！”

姜姗姗单手艰难的将头盔取下来，拿在手里被风吹得砰砰作响。

顾绒侧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放慢了行驶速度，也伸手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来，随手丢在了公路上，头盔噼里啪啦很快就消失在了后掠的景色里。

姜姗姗于是也有样学样的松了手，任由头盔掉下去，重新用两只手抱住了顾绒。

狂风一下子吹乱两个人的头发。

顾绒是标准的黑长直，没有烫染的头发乌黑而柔顺，随着风呼啦啦的扬起来，绸缎一样的漂亮。

而姜姗姗是深棕微卷的头发，在这样的季节里看起来格外温柔。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和顾绒纠缠在一起的长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之长久的只剩寒风呼啸的寂静公路上，在某个瞬间突然炸响一声疯狂而放肆的大喊，

“顾绒！我喜欢你！”

那一直平稳而急速飞驰着的黑色机车突然扭了一个惊险的s形，险些跌到地上去，好在机车手看起来非常专业，很快就重新稳住了车子。

急速后掠的视野里，肆掠呼啸的风声中，顾绒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听到来自后座的呼喊，像是从心脏里喷发出来的，满到溢出的情感。

热烈而疯狂，放肆又任性到了极点，

“顾绒！”

“我！姜姗姗！喜欢你两年了！”

“特别特别特别的喜欢！”

“我超喜欢你！”

那自由而野性，近乎歇斯底里破罐破摔的大喊大叫，在空旷的山谷间层层回荡，一次又一次的重叠，又被大风扩散到更远的地方。

风在尖啸。

顾绒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山道，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眼眶。

眨了眨眼，她深吸一口气，也大声的吼了回去，

“姜姗姗！谢谢你喜欢我！”

“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她的声音同样被撞成一层一层的回音。

姜姗姗笑起来，眼里却有一滴泪被风赶走，闪烁着消失在眼角的余光里。

“再快一点！”

她大叫。

顾绒一言不发的将油门加到了底，黑色机车带着巨大的轰响声残影般扫过灰色路面，朝更深的山路里疾驰而去。

只有山风呼啸的山谷间，一路留下姜姗姗起伏不定的尖叫，听起来兴奋而自由，疯狂又歇斯底里。

最后隐没在视线可见的道路尽头。

直到一圈即将跑完，在乔可心嗷嗷叫的大喊声里，黑色机车在俱乐部门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