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梭在她发间的手指微微停顿，片刻后，关掉了吹风机，温和一笑：“生气了？”

那温柔耐心的表面下，分明已经有怒意在波动。

“没生气，只是发现我好像无论如何都爱不上你了，就恶心的厉害。”

她随意的将发丝拢至耳畔，声音浅淡：“可能真的是过去式了吧，就像萧千柔一样，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凉暮生，别让我越来越厌弃你。”

很长一段时间，偌大的卧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凉暮生的唇色苍白的厉害，但眼睛却又泼墨般漆黑明亮，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个字也不说，仿佛要将她生生看穿。

倾小沫没有去看他，起身下床，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又从床下拿出行李箱来，简单的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后，拖着行李箱便向外走。

她走的决绝，全程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没有任何停留犹豫的痕迹。

凉暮生慢慢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看着她拖着行李箱笔直的走出别墅外。

可真狠心啊，这个女人。

骨节分明的指搭上栏杆，指腹轻轻叩动，几分钟后，忽然转身走进了浴室。

地板上还残留着水渍，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声响。

修长的手臂探入浴池，几秒钟后，被某个女人遗忘的手机出现在手心。

……

听到外面有输入密码的声音，正在餐桌前用餐的女人几乎是立刻起身冲到玄关处。

一眼看到凉暮生修长挺拔的身影，她立刻轻轻柔柔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来看妈妈？整天忙事情都不见个人影，你看你都瘦……”

探上男人脸颊的手，因为男人避闪的动作而僵停在半空中。

凉暮生绕过她，径直走了进去。

清楚的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寒气跟……怒意。

睫毛半敛，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似的跟上去：“外面很冷对不对？妈给你冲杯热茶，你等一下。”

袅袅茶香很快随着氤氲水汽在周遭散开。

凉暮生单手揉着眉心，没有去碰一下茶杯，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眉眼冷漠不说话的模样跟新闻中翩翩俊朗的绅士气质相去甚远，显得阴沉而可怖，周敏扯扯唇角，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干：“暮生，是不是累了？要不要……”

“妈。”他忽然打断她，声音平板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周敏唇角弧度越来越僵硬：“嗯？怎么了？”

男人自始至终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声掉冷冽：“你知道我费了多少时间跟精力，才让那个女人不那么冷冰冰的拒我于千里之外么？”

周敏看着他，目光深了深，但声音依旧柔善：“女人？哪个女人？”

“生育之恩大过天，这些年来，不论你做了怎样出格的事情，不论我对你怎样失望痛恨，但最后都忍了，因为你是我妈，是怀胎十月生下我的人。”

他终于抬头，灯光下，眸光冷冽冰寒到不带一丝感情：“可如果一定要在你跟Alisa之间选一个，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是Ali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