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还是楚诗诗的电话打过来，她才幽幽转醒，看一眼时间，已经接近深夜11点了。

擦擦唇角口水，她含糊出声：“师父。”

那边稍稍一顿，传来女人温软的嗓音：“睡着了？师父吵醒你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还没回家呢，师父你饿不饿？我带点宵夜过去给你吃？”

“如果累的话，就不要过来了……”

“没事，师父你等我半小时，马上到。”

话落，收了手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下意识的看向西商的卧室方向。

还开着灯。

这只工作狂，就没有哪天是在12点之前睡的。

知道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一定是不愿意接她电话的，索性直接发了条短信过去——早点睡，熬夜多了会变丑的。

早点睡，熬夜多了会变丑的。

熬夜多了会变丑的。

会变丑的……

一条短信，简短的几个字，西商就放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她说这句话时俏皮的小表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明明，他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

明明，她一开始那么喜欢他。

明明，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

明明，那个女人试图伤害过她。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她？

同一座城市的市中心的另一端。

“为什么？”

窗子开着，有微微的月光泄进来，照亮小女人俏丽的小脸：“大约，是因为楚诗诗所有的阴谋阳谋，所有的设计伪装，都是因为太在乎她了，她希望她跟自己的哥哥结婚，希望弥补他们错过的那段缘分，喜欢也好，恨也罢，至少她从未放弃过她，可西商……他或许是爱她的，但他也的的确确放弃过她好几次。”

放在桌角的手机设置成了扩音模式，那端在长久的一段沉默后，切断了通话。

西商什么都没说，可凉暮生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在难过。

难过现在的他再怎么追赶，再怎么费尽心机，终究还是无法抹去夏欢心中的对他的那点防备。

凉暮生看了一眼很快归于黑暗的手机屏幕，嗓音沉凉：“Alisa，你话说重了。”

“重么？”

倾小沫没什么表情的扯扯唇角：“你说过，西商年少时母亲的决然离开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么多年来他不近女色，对未来妻子的要求也是十分理智的家庭背景实力配得上他，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男人，你怎么就能确定哪天夏欢年老色衰了，他的爱情消磨殆尽了的时候，不会再次将她抛弃？”

“他本就是个从不谈爱恨的人，为了她断骨抽筋的改变，在你们眼里也只是一时的兴起么？”

男人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在那样静谧幽深的夜里，像是一记苍白的闪电，劈开了浓稠夜色。

倾小沫像是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他。

“如果连放弃父亲毕生心愿，倾尽所有心血跟精力去照顾她都不能证明他的心意，是不是一定要死，你们才愿意正视一眼我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