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极目远眺,看着圆日慢慢的探出头来,慢慢升起,天空由原来的鱼肚白渐渐红了一半,到后来太阳越升越高,光芒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灼热,但见金光万道,照着天空各状白云,现出万般彩霞,煞是壮观,莺莺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突然放声大叫:“太阳公公,这景色好看极啦,你慢慢儿爬,让我看个够罢。”
罗逍见她喜悦异常,也是大喜,跟着叫到:“啊,太阳公公,你听见了么莺莺叫你停下来,她要看万里彩霞,你就停下来吧。”两人情到喜处,纵声高呼,浑忘了太阳乃客观存在的物事,哪里听得懂他们的话语?但他二人中气充沛,只叫得山谷鸣响,不久四处传来回音:“好看极啦……慢慢儿爬……”“她要看彩霞万里……你停下来……”良久良久,回音方歇。
红日渐升高,整个儿从天边崭露出来,慢慢的由红通而变得耀目生辉,金银岛上的日出虽然也美,却没有这里的雄奇壮观,瑰丽无伦,再加上处于峰顶,站得更高的缘故,此处的太阳大如脸盘,更是奇伟。
不多一会儿,日光变得火辣,天空中云卷云舒,
金光灿烂的彩霞也尽数散去了,山野间的云雾在阳光照耀下也渐渐消散,莺莺坐在山顶一块石板上,朝阳照得她脸颊红扑扑的,更增娇艳,她不住拍手笑道:“真是美丽极了,你干嘛不早跟我说,害得我上来的时候还是老大不愿意的呢。”
罗逍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只呆呆出神。
过了半个时辰,日已升上东方,彩霞金光均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感到炙热了,两人仍不舍离去,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两人均觉这般坐在一起,实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时光,都是一般的心思,两人都想多待一会儿,好好享受这甜美的感觉。罗逍满面春风,向莺莺望去,但见她也正望着自己,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得出喜悦、幸福之感,但都不觉脸上一红,缓缓转过头去。
莺莺一颗心头小鹿跳得厉害,心摇神驰,只好不再去想男女之事,纵目四看,只见群峰郁郁葱葱,都在自己所处的山峰之下,空中云卷云舒,竟似就在头顶之上,林木间鸣鸟啾啾,山野中流水淙淙,当真是如临仙境,令人心旷神怡。罗逍也怕自己把持不定,有甚冒犯了她的举动,也是将目光转向周围的景色上,但见青松白云,禽鸟流水,宛在画中,不觉醉了,喃喃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莺莺听他念着,大多不懂其中意思,但对最后两句甚有感触,跟着念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览众山小,罗大哥,你说得真好。”
罗逍笑道:“这是杜甫作的诗句,不是我说的,我可没有那样的才华。”
莺莺道:“杜甫?他是登上泰山之后才这么说的么?”
罗逍点头道:“是啊,杜甫是唐代最著名诗人之一,他作这首诗时,或许便如我们这般站在泰山绝顶,一舒胸中豪情呢。”
莺莺道:“我看了这里的景色,隐约也有一些那样的感觉,可是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却是万万也不能的了,那‘齐鲁青未了’一句,却又作何解释?”
罗逍指着山峰之南,说道:“据说古时泰山南部是鲁国的所在,而山北则是齐国的国土,只因山上树木青翠,就像一条青带一样从鲁国一直延伸到齐国一样。”
莺莺道:“原来中间却有这样的故事,这山上林木茂盛,从古至今,恐怕未曾凋零,何止是齐鲁青未了?恐怕再过一百年,一千年这青山仍是不改的了。”
罗逍点头道:“确是如此,莺莺,你悟性真高。”
莺莺道:“我哪及得上你,什么诗词歌赋,我一点儿也不懂。”
罗逍忙道:“我识字无多,可别说我懂什么的了,要是被人听见,可别笑掉了人家大牙,我只是闲时在酒楼茶铺里听人家说书,听得多了,记得一些而已,若要真懂,那就得去学堂念书了。”
莺莺笑道:“你要是进了学堂,成了个书呆子,那才真叫有趣呢。”
罗逍心中一动,说道:“我若是成了书呆子,你还会理我不理?”
莺莺想了想,说道:“只要你对我好,管你是书呆子,破袋子也好,我我也会好好待你。”
罗逍听她真情流露,不胜欢喜,可他知道她生性腼腆,脱口说了这样的话后不免觉得尴尬,说道:“好啊,你又说我是破袋子,我可要生气了。”
莺莺笑道:“我就要说,你倒生气看看?”
罗逍翘嘴竖眉,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他故意弄得十分滑稽。莺莺忍不住格格娇笑,罗逍佯怒道:“我生气了你还笑?瞧我不打你。”伸手在她藕臂上轻拍一掌。
莺莺嗔道:“你敢打我?喂,别跑。”一前一后,相逐下峰。罗逍只觉这几天幸福美满,过得十分充实,心道要是这样快乐的日子永无尽头,那该有多好。
赵韩青这几日静卧养病,心无挂碍,伤势竟好得异常迅速,这几日已好得已差不多了,这日在房中静坐,想到掌门人大典举行在即,心烦意乱,实不愿两位师叔将师父的掌门之位夺去,叫师兄弟们去取酒来,可大家都道他要伤势未好,不可饮酒,不可去拿。赵韩青几番催促,大家拗不过他,只得去取,可也不敢多给,只盛了一碗过来。赵韩青酒量惊人,与罗逍畅饮千杯抑且不醉,这一小碗酒给他解馋尚自嫌少,如何谈得上畅饮?他举碗一仰脖子,一口便喝干了,说道:“快去再取,别一碗一碗的斟来,抱一大坛来,岂不痛快?也不须费力来回奔走。”但师兄弟们说什么也不肯给他拿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