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市后,莉莉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是刚才,那她纯粹就是紧张和忐忑。在走过城门的时候,也老想着会不会被人发现一类的。可进入城市之后,她就感觉到了一种热闹和温馨。
走过城门,呈现在她眼前的景象是一条街道。在街道两侧,行人纷纷攘攘,偶尔有人驻足于商铺前,与老板讨价还价,也有挑着一些小物品在叫卖的商贩,每卖出一样东西,脸上都会荡漾出喜色。在街道边,还有小孩子在互相追逐打闹,各种声音汇聚起来,嘈杂无比。
但也显得祥和无比,满是喜庆。
和庆典日那天一样,和走出城堡那天一样,第一次感觉到外面的生活是如此精彩。
“真好呐。”莉莉丝愣了愣,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后面,修尔也跟了上来,听到莉莉丝这句话,他露出微笑:“是啊,看起来很热闹吧?嘛,如果是你们精灵那边,应该没有这么浓郁的生活气息。”
“……是的,很安静,大家都喜欢安静。”莉莉丝低垂着头,“除了庆典日外,街道上一般没有这么热闹。”
“那么,莉莉丝很喜欢热闹么?喜欢像这样的场景?”
“好像也不是,我只是……看到这样的画面会心安。”似乎是想起在城堡里度过的冷冷清清的岁月,莉莉丝在黑袍遮盖下握紧了手。“看到热热闹闹的场景,我就觉得没那么孤独了。”
“可你好像并不打算融入其中。”修尔却说。“你只是看着。”
“你知道的,我有点怕生。”莉莉丝回答。“如果融入那样热闹的氛围,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人也不知道该和我说些什么……这才让我感到孤独。”
就是那样的孤独吧?在记忆中,小时候那模模糊糊的已经记不真切的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后,她就开始体会到了……
那名为“孤独”的存在……
就算她多了个妹妹,会安慰她,会拥抱她,也会给她讲故事,却也不能给她带来热闹的感觉。妹妹好像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陪伴她的时间并不多,也不会陪她玩幼稚但有趣的游戏——只是很温柔,和父亲一样。可这一旦和某人的印象重叠,那也就算不上多么特别了。
“为什么不试试呢?试着融入那样的氛围,用最自然的姿态。”修尔想了想,开口道。“只是看着的话,就像是借着别人的火焰取暖一样,火焰熄灭之后,你又会重归寒冷……所以,为什么不试着学会打火,然后自己点燃?”
“没试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学习?”莉莉丝转过头,阴影中露出两点明亮的红光,正看着他。“你能教我么?”
“或许……你可以尝试让自己更健谈一些。”修尔面露思索,微微仰头。“你所看到的热闹,大多是由每个人其乐融融的交流构成。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至于感到寂寞,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伙伴,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有能向其表露心声的人。”
“就像是我和你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又或者是在城门的时候,我和那些城卫兵的谈话。”修尔举了个例子,露出笑。“那是在‘交流’……莉莉丝,不要忽视语言的力量,它可以给你激励,为你聚集起同伴,结识志同道合的人。”
“但是,我会害怕。”莉莉丝说,她低下了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开口了,也是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倒是……”修尔表示深有体会。“就像你现在说的东西,的确是让人感到困扰啊……”
莉莉丝的头更低。
“不过……”正说着,他话锋又一转。“其实像这样也很好,莉莉丝。”
“为什么?”从低着的脑袋里,传出的声音微不可察。
“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才是你吧?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直都在问些奇怪的问题,但是,我想大家都会乐于回答。”
“是这样么……”莉莉丝想了想,然后反驳。“不对,我并不是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所以就没关系啊,你其实和他们一样。嘛,只要想着融入那样的氛围,哪怕不怎么说话,哪怕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修尔说,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柔声道。“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啊,像正常人一样走在热闹的街道上,自然而然就不会孤独了。”
“可是……”莉莉丝有些犹豫,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向前还是向后。“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就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充满了未知……”
“所以上次你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修尔轻声道。“在森林里,我说要离开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好像很舍不得,又鼓不起勇气挽留,也鼓不起勇气跟上去。”
“呜……”心事被道破,少女再次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惜她的面容被黑袍遮盖得很好,没有给人看到那幅委屈可怜的样子,威力无形之中就低了很多。
“你其实不想离开那里。”修尔继续说。“如果不是我邀请你,你估计会在想着在那里一直待着,直到其他人将你找到,对么?”
少女没有回答,但身体却颤了颤,像是默认。
“你看……”修尔低声笑了笑。“你总是不敢尝试,觉得保持现状就很好。”
“莉莉丝,外面的世界其实很精彩,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那都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而主观的美好与丑恶,却永远只在于你的内心,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如果你连看外面的世界一眼都做不到,那又谈何体会这真实的世界,体会这别样的精彩?”
莉莉丝终于再次抬起头,血色红瞳中荡漾起微光,她开始认真的,直视前方。
视野中,还是纷纷攘攘的街道,太阳已经微微西斜,落下残红,人群与阳光叠在一起,明暗有致,光影交错。就算同样是那样喜庆的气息,但这次再看,却仿佛触手可及。
于是莉莉丝开始主动向前迈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步子迈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最终就迈出了那一步,迈入了街道中。周围有不少行人停下动作,满是好奇的看着这个黑袍人。而黑袍人却一动不动,黑袍笼罩着的阴影下,两点红芒忽闪忽闪。
即使被好些人注视着,莉莉丝还是紧紧咬住了嘴唇,用自己的这双眼睛,去确认周围的环境,感受周围的氛围。
不一样了…再没有距离感,果然是很普通的、很真实的感觉……她站在原地,这样想着。
然后耳边又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修尔也跟了上来,他与莉莉丝保持了一些距离,微笑道。“其实世界就是那样,我们也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不是么?”
莉莉丝点了点头。
“嘛,于是,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如果你想四处逛逛的话,我可以陪你。当然,贵的东西是没办法给你买了,现在我身上也就只有一些零钱而已。”
“不了。”莉莉丝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修尔脸上闪过不解。
“像这样热闹的街道,果然还是晚上来才有意思呐。”莉莉丝这样说道。“所以,正因为现在还早,我们才要把先做的事情做完,不是么?”
“走吧,把魔兽材料都卖掉,再买一些你要买的东西。”说着,莉莉丝转过身,冲他晃了晃头,应该是在笑。“至于晚上,你能陪我好好逛逛的吧?”
阴影下,少年看不清少女的表情,但他想,那一定是很可爱的模样。
心,突然跳得比平时快了许多。
最近心态爆炸,BOOM,今天的更新也没上3K呢……
像我这种没啥节操的手残作者,仔细考虑一番后,决定要推一下其他手残没节操作者的书,以此来表明我已经很有节操了。(笑)
雪崩《数据人》,漠暗风《馍》,七月雨下田《罗刹鬼》,这三个人都是我认识比较久的朋友,和我一样是蠢新一只……不过风贤大家应该都不陌生,雪崩则是我比较没自信的一个朋友,如果可以的话,请鼓励他。
咦?第三个好像是个勤奋的人呢……不管了,推了再说,用事实证明我的章推没卵用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