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芙菱轻为元凝拭去脸上的泪珠,眸色含光道:“嗯,我回来了。”又是一道低声,“可惜,回来晚了,叫你受这般多苦楚。”
双儿适时递过来早便准备熬制好的药,裘芙菱顺手接过,小心地试过水温后,要亲自将药汤喂入元凝嘴中。
元凝对此感动又惶恐,又要起身来:“主子,这不使得……”
裘芙菱将她的身子轻按下去,道:“你可别乱动,身子才能好得快些。”又似是自言地轻声道,“你因为我受了这般重的伤,我不过为你喂药,又有什么使不得呢?”
裘芙菱又对身旁的双儿与服.侍的婢女道:“夜深了,你们先回屋歇着吧,这里有本宫在就成。”
双儿等依言退身,元凝终是接受了裘芙菱的喂药,在裘芙菱的亲自喂药下,一口一口地将碗里的药物服入肚中。
一碗药完,元凝的身子也恢复了若许精神,说话也有力气了些。
裘芙菱轻为元凝拭去唇边残留的药汁,道:“太医说你如今的身子虽是虚弱得紧,但好在在劳役司待的时间不长,未伤及根本,养些日子,总会好的。”
元凝此时的眼中噙含有无言与感动的泪水,道:“主子,奴婢不需您对奴婢这般好。”
等阶分明的时代,裘芙菱费这般大心力请太医来为元凝一小小宫女救治便也罢了,她堂堂蒹嫔,还亲自为她喂药,着实不能不使元凝受宠若惊。
宫里那些身居高位的娘娘,又有几个真的将身边的奴才当人看?
此番能得裘芙菱这般,元凝只觉自己受再多苦也值。
裘芙菱见此,轻为元凝拭去腮边的泪水,味有苦涩道:“我哪里似你说得那般好?若非有我,你又怎会受这等苦楚?”
云妃所有对她身边人、对她宫里的针对,皆只有一个源头,便是为了针对她。
所以元凝此番受难,其实是做了她身前的炮灰。
裘芙菱轻叹一口气,又道:“你与我说说,云妃来的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裘芙菱望向元凝的神情尽力显得平和,但当她提及云妃时,目色里的波.涛.汹.涌却是根本难以阻挡。
元凝听声,暂隐下对裘芙菱的感动、与自己能有一个这般好主子的欣慰,神色间浮现起了极大的不满。
她道:“主子,您可不知道,您出宫的这二十来日,云妃娘娘隔三岔五便会来长乐宫闹.事,只是她每回皆被宫外的侍卫阻挡,最终也没能得逞入宫。”
“六日前的那次,云妃娘娘却不知怎么了,往常她来长乐宫也并不会怎么闹,那日却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逼迫宫门的侍卫收起挡在她面前的长剑。”
“侍卫自是不敢与云妃娘娘造次,眼看云妃娘娘便要越过侍卫的长剑阻碍踏入宫门,躲在一旁的奴婢便急了,冲出去用主子离宫前教奴婢的那番话阻止云妃娘娘入内。”
“没想云妃娘娘听了奴婢的话,果未再坚持闯宫,却是一怒之下,将奴婢发落了劳役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