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寒一听,骨头都有几分吓软。
她也不敢抬头,更没去辨别此时责问她的不是“圣上”、而是“裘芙菱”,单这话语的龙威气势,便叫她不住磕头解释道。
“民女、民女不敢!民女一时失言,绝无责骂圣上的意思!民女失言!……”
给她一百、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责骂当今圣上是野男人!
可圣上堂堂龙躯,又怎会跟随裘衣娘来此制衣间之地?
裘衣娘身为蒹嫔娘娘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圣上也不顾了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
“失言?”占着裘芙菱身子的公治祈听之一阵冷笑,“既如此,那便将舌.头割了,日后不必说话,倒也不会失言了。”
这女子嚣张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失言的样子?若不是乍然看到'他'在此,如今还不知怎么诽说他的蒹儿!
他的蒹儿,平时在这竹仪坊,就是被这般对待么?
公治祈蹙了眉,将心疼的目光投向裘芙菱,却正碰着裘芙菱望向他的目光。
公治祈对丝寒的责令之言一出,裘芙菱便愣了愣。
割了丝寒的舌.头?
丝寒此人嘴巴甚欠又恶毒,她的确没少领略过,她若从此不能再说话,对她、或对她身边的人而言未必不能是好事。
但丝寒身上有秘密,在她没从她嘴里撬出来之前,她想,她还不能噤声。
那日俞太后一党为拿捏她在外做衣娘、有损皇家声誉一事,召丝寒进宫做过证人,后俞太后不能如愿制害她,便拿丝寒出气,将丝寒关入了大牢。
按道理,她一介平民,又招惹了俞太后,被打入大牢后必不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如今她却安然地出来了。
见到丝寒她便想起此事,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她需要先为知晓。
裘芙菱思及此,以公治祈的身子拦于公治祈道:“割舌.头倒是不必了,我看……”
却她话未说完,原本听得要割她舌.头之言正在拼命求饶的丝寒,乍然发现原来下令责罚她的并非'圣上',而是'裘芙菱那贱人'。
'她'今日说话比平时更多了数分威严,加之突然见到'当今圣上'出现,她当真被'她'说话的气势唬住了。
到底有了'圣上'在身边,真比从前不一样了么?
可……她这可见在你'裘衣娘'出言责罚她后,'圣上'如今站出来收回你的责罚,可见……
丝寒自以为看透了什么般,在'圣上'刚为她出言,她便刻意作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嗲声嗲气地对'圣上'道:“民女谢圣上隆恩,圣上果然仁心宽厚,不似裘衣娘,这般凶恶,动不动就要因民女小小失言,割民女舌.头……”
说话间,她已拖着跪拜的身子向'圣上'处挪了些,并自以为勾魂地眨巴着媚眼,甚至身上的白纱衣裙都被她略略扯.下,都只为搏那'圣上'一笑……
她想,以她的容貌,莫说胜过那裘衣娘一畴,与之相比是绰绰有余的,'圣上'会为她说话,必是看上了她,若她能进宫为娘娘,那这荣华富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