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祈又望了望屋外的日头,见已日上三竿,便道:“已是中午,该用午膳了。”
裘芙菱昨日遇袭后,直到今早从南爰山回来,他们二人至此时还未用过餐。
若不说倒因饿麻木了无知觉,说起来,裘芙菱的肚子适景地“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裘芙菱见此笑道:“那便用膳吧。”又似想起什么,止了笑面色略有凝重道,“爹爹现在可醒了?”
因重华子出现裘府给裘周邱赠了药,正在服药治疗的裘周邱这几天甚为嗜睡,裘芙菱前两回抽空去看他,皆未见得醒着的他。
但从他不断变红润的气色,她也知他的身子不断在好转。
此番出了这等事,她中毒箭至性命垂危,府里所闹的动静必定不小,若她爹爹知道了此事,影响身子的治疗,那她……
裘芙菱正胡思乱想着,公治祈似看出了她的慌乱,安抚她道:“蒹儿别担心,国丈昨日的确醒来寻过你,但朕将你中箭的事压了下去,国丈应不知道此。如今你身子好了,他也不必担心了。”
他的蒹儿,真真是什么都好,对父母长辈亦是孝顺。在裘府的这些天,他也皆将裘芙菱哪怕每日里再累,也皆会去主屋照看裘周邱看在眼里。
裘芙菱听言放下心来,神色放柔道:“如此甚好。”
又正想正好与她爹同用午膳,也看看她爹爹,却又想起自己如今正与公治祈灵魂互换,真若相见,相谈起来只怕不便。
裘芙菱便道:“爹爹有午睡的习惯,如今身子在复原,应更为嗜睡,到时臣妾与圣上用过午膳,便乘爹爹午睡,去看看爹爹吧。”
一两日不相见,只以她事务甚忙为由便极易搪塞得过去。
而这些日子她在忙什么,她爹爹也看在眼里。
公治祈对此自无异议,也能猜到裘芙菱不直接去见国丈,是因身子互换不便的缘故,应声道:“听蒹儿的。”
因整治瘟疫需要人手多,宗新原先派来裘府帮忙的侍卫也被支出去不少,加之身上有伤,哪怕肚子饿,胃口也到底清淡些,裘芙菱与公治祈二人便只在主堂传了简单的饭食,一顿午膳便已作罢。
传膳时,裘芙菱却又特意嘱咐下人,她爹爹的饭食必要好生侍弄。
依裘芙菱所言,因二人此时的不便,加之裘周邱午睡时,不好吵扰了他,公治祈便以轻功将裘芙菱带至裘周邱住所的屋顶,揭了几片瓦,好方便裘芙菱看望。
有阳光从那被揭的小方格照下去,裘芙菱俯身依它而望,眼便见面色比前日更红润的裘周邱,正躺于床榻上,平稳地呼吸着,他的身旁,是因照顾陪伴他,此时也正伏躺着的二姨娘。
尚属平和之紧,明显未被昨日她性命垂危的紧张渲染。
小半刻,裘芙菱才满意地移开了目光,将移开的瓦重又放了回去。
她庆幸她得以遇见重华子师傅。
裘周邱此时的状况,相比几日前重病救不了之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走吧。”裘芙菱轻声对公治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