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芙菱没听出容汜话里的诧异,只当他是正常相问,听言答道:“正是。容公子幼时身子不好,是他的母亲带他来南爰山求重华子师傅,他才得以续命,由是他知南爰山上的重华子是神医,在得知臣妾爹爹病重治不好时,便带臣妾来此求神医。”
她的记忆里尚佳,公治祈一提起容汜与重华子之事,她便想起了容汜从前对她所说,由是答道。
公治祈听言却若有所思,顿了顿。
若说这容坊主因幼时身子不好,自小被重华子所救,他才得以认识重华子倒并无什么不妥。
只是灵谷之人自陵国开国以来便隐于山间,他们从前不问世事,听闻有前朝皇祖,因病重想求续命,以江山为礼,派了不少人去寻灵谷之人皆未寻到,更莫说平民之辈。
这容坊主据他所查,祖辈一直在经衣坊生意,至他这代已有五代之久,至多不过是一身世清白、成功的商人,他的母亲用了何等办法,竟能请来不问世事的灵谷之人、甚至是灵谷掌门为这容坊主医治?甚至在医好的多年以后,容坊主还与重华子有无隔阂的往来?
对重华子与容汜之事,他早便奇怪,原想问问重华子,但因重华子刚一来裘府,便说道他与裘芙菱的大难一事,他的心绪被转移,暂时也未问起此事来。如今问得裘芙菱,竟令他觉这般奇怪。
裘芙菱见公治祈顿着不说话,晃了晃他道:“圣上,怎么了?”如今正是瘟疫整治的关键时候,他怎忽对容汜之事这般感兴趣来了?
公治祈听得裘芙菱发问,从思绪中反应了过来,但神情仍是有若有所思道:“没事。”又道,“今日天色尚早,蒹儿不如带我去见见这竹仪坊的容坊主。”
裘芙菱听言自是奇怪:“圣上要见容公子?这是为何?”
莫说公治祈在整治瘟疫的节骨眼上提出这等要求令人奇怪,虽说治瘟疫之药无需他们去找,但对治瘟疫之事,如今有什么关键动静,难免有人回来请命禀报,他们自是回裘府时刻关注整治瘟疫动静才好。
公治祈堂堂九五之尊,先前连她女扮男装出宫都未曾作陪,此番出宫来,也只是因她有性命之忧,这般屈尊主动去见一衣坊坊主,这在古代以君为大的制度,说出去,也着实令人惊讶。
公治祈听言收起了若有所思,道:“朕听说这容坊主先前借了蒹儿三千万两,救了瘟疫整治灾民吃不饱的燃眉之急,他这般助于陵国,朕自是要去见见他。”
这也是令他觉得容汜此人不简单的原因之一。而原本容汜与重华子之事哪怕奇怪,他也可派暗卫去查,但因他三番四次这般帮裘芙菱,他真想会会他。毕竟拿出这般大比钱与带裘芙菱去见重华子,都并非简单之事。
裘芙菱听言了然几分,道:“原是如此。”又想了想道,“臣妾知容公子有一处清月阁,那里可见到他,臣妾带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