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新从裘芙菱手中接过银票,不加细数,也知这是一笔不小的银钱,不禁瞪大了眼睛,咂舌:“宫卿大人,这般多银钱,您是从哪弄来的?”
如今的国库都只能拨出二千万两银子还灾民,蒹嫔娘娘这一出手,便给了他三千六百万两银票?
昨日蒹嫔娘娘说她有一千四百万两,他还当她在说假话,如今这三千六百万两又是怎么回事?
蒹嫔娘娘能从哪弄来这般多钱?放眼瑨城,如今能有这般多钱的,又有几人?
难道蒹嫔娘娘会变钱?还是这银票是假的?
宗新正胡思乱想着,裘芙菱见宗新咂舌的样子,不以为意,道:“借的。”
宗新仍是惊诧:“您从哪借的?”
裘芙菱道:“竹仪坊坊主手上。”
宗新听言道:“他为何借您这般多钱?”
裘芙菱听言一时语塞,相处有些时日了,倒从未发现宗新有这般多话的时候。许是乍然见到这般多钱,真是惊到了。
裘芙菱想了想道:“因为我在这衣坊设计衣裙,从前给他赚的钱不少。如今听说我要用这钱帮助灾民,他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便借给我了。”
又解释道:“竹仪坊坊主从前分给我的设计报酬便有一千余万两,这点银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宗新听言将信将疑地将银票收了起来,因为不做生意,又是武官,长期在宫中,他对商人能挣多少钱,确实没什么概念,但他知陵国富甲一方的商贾也有不少。
宗新道:“属下便替灾民与陵国谢过宫卿大人与竹仪坊坊主。”
如蒹嫔娘娘这般说,倒不是没有可能,蒹嫔娘娘昨日说的一千四百万两,只怕也并非虚话。
宗新保持臣子该有的克谨,正眼瞧了瞧面前这女扮男装、自他接触以来便一直在为灾民奔命的女人。
见她虽是女子,却身姿凛然,气势上甚至压他一筹,不禁又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又瞧着她哪怕扮着男装,姿容仍是不凡,不觉瞥开了眼。
敢于深入瘟疫之地,无论做什么事皆有条理,毫不犹豫地拿出这般多银钱帮助灾民……这些,又岂是常人能做到的?
他从前觉得,蒹嫔娘娘之所以要请命整治瘟疫,有深陷妖女传言、为保性命不得不如此的原因。
如今看来,以蒹嫔娘娘这等正气,哪怕不陷妖女传闻,知道陵国有难,她该帮的,只怕还是会帮。
裘芙菱未发觉宗新的小心思,但明显对怀疑她没有银钱的不信任已经消失,她听了宗新的道谢,道:“宗大人不必多礼,我已经谢过竹仪坊坊主。”
又道:“今日宗大人也累了一天,便回房休息吧,明日仍旧有许多事要做。”
整治瘟疫任重而道累。
宗新听言应声,向裘芙菱抱了一拳,道:“宫卿大人亦需好生休息。”便揣着银票,心想着灾民不必挨饿,带了几分满足的笑离开。
裘芙菱回了裘周邱房中,又陪了裘周邱一会,亦回房睡觉。
这日夜里,裘府却并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