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芙菱却仍陷在与整个花舟灯会融于一体的喜乐中未出来,笑对容汜道:“容公子经常来放花灯吗?”
花舟灯会应是一民间节日,原主的记忆中似只来过这等会一两次,好似有她母亲的身影。
也是,她母亲早逝,姨娘又不疼她,爹爹没有什么过节日的心思,原主虽生活在民间,来得少也正常。
容汜听言转过了头,似回味了什么道:“这几年的灯会皆会一个人来此。”
难怪似对灯会甚为熟悉。
裘芙菱又道:“你娘亲不带你一同来么?”原是想起方才的小女孩有娘亲带脱口而出的话,但话一说出口便觉自己失言,容公子说什么也得二十出头了,难能再让娘亲带的道理?
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容汜已轻声答了她:“从前来过。”
一次。话语轻得让裘芙菱听不出里边满含的难言的幸福与忧伤。
但只一瞬,容汜的这些情绪便又恢复了正常。
容汜对裘芙菱温道:“万舟阁到了,芙菱且在这等我一会,我雇了舟便回来。”
裘芙菱自应声,注意力又转移到在清河放花灯的各式人之中。
这里倒比宫里有人情味得多,可这里没有公治祈。
容汜雇了一艘最华丽的花舟,舟上有如小阁楼似的船舱,有珠翠从船舱顶倾泻,小阁楼外有一套相对而坐的桌椅,桌上摆着茶水与点心。
舟的一头还有四五位桨人在划舟,舟的另一头则是裘芙菱与容汜在欣赏清河泛舟美景,花舟如清河面上所有的舟一般四平八稳地行驶着。
裘芙菱今日着的是淡紫色的长裙,发上只随意挽着一枚清雅又质地甚好的发簪,容汜则一袭月青长袍,黑发在头顶扎过一个发髻后倾泻而下。
二人在舟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站立,在万千灯火下如月下玉人般美好。
裘芙菱品着一枚点心,浅笑着与容汜说着什么,容汜亦温笑着回应。
裘芙菱指着一艘比他们略小的花舟上相偎的俩人道:“他们在放花灯。”
又道:“许多人皆在放,我们也放吧。”
容汜自温笑着答应,与裘芙菱入了船上的小阁楼,将其内放花灯的材料拿了出来。
容汜用一根蜡烛将数根蜡烛点亮,裘芙菱将蜡烛放入做工精致、样式典雅的各花灯中去。
待一排点好火的花灯在船板上放好,容汜将手中点火的蜡烛吹熄,裘芙菱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往河内小心放了一盏花灯。
专心地看着它飘出一定距离后,裘芙菱浅笑转对容汜道:“容公子,你也放吧。”
容汜温润的指尖提起一盏花灯,温笑对裘芙菱道:“芙菱姑娘方才许愿了么?花舟灯节,每放一盏花灯,皆要许一个愿。”
裘芙菱听言先是有一瞬自己竟遗漏了此的讶异,又浅笑道:“没,我现在补上。”
语罢又虔诚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有模有样地在心里念叨着什么。
容汜则手提着手里的花灯,直到裘芙菱许完愿睁眼,才转移过一直锁在裘芙菱之身的视线,将手里的花灯,似用尽了心中气力般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