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汜哪怕温和,但到底有着常人不敢靠近的气势,丝寒见容汜躲开,也不敢再贴过去。
容汜道:“图纸破了便破了,丝寒姑娘重画一张便是。”话语里透着对裘芙菱不曾有过的冷漠。
又道:“芙菱姑娘是本坊主特聘来的衣娘,日后在竹仪坊,芙菱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芙菱姑娘若是愿意,将坊内的图纸都撕了,本坊主也无二话。”
话语虽温和却仍将设计间内的所有人震住。
容汜又温对裘芙菱道:“不过一张图纸,别吓到芙菱姑娘便好。”
又道:“天色看起来也不早了,芙菱姑娘便同我移步天香楼谈谈接下来的事。”
容汜的明睿非寻常人能比,她都说出了丝寒话里的漏洞,想来他必知她是被冤枉的,向着她说话也是无虞。
只是那番“日后在竹仪坊,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话,她倒真承受不起。
容汜却也可能只是随便说说。
倒是竹仪坊和设计图纸都已看得差不多,丝寒在此她又觉此处是非多,移步他处再与容汜继续谈倒是佳选。
思及此裘芙菱对容汜道:“多谢容公子的信任。移步他处也可。”至于那图纸,本就是丝寒自己扯破的,不管花了多少心血,后果就由她自己承担。
丝寒听容汜如此说差点气背过去。什么叫破了便破了、她重画一张便可?
她设计的衣裙一直是竹仪坊卖得最好的衣裙,若竹仪坊没有她,坊内衣裙至少少卖出一半。
她这等人物的设计图纸被人撕破了,坊主竟说破了便破了?还说那女人可以把坊内图纸都撕了?
坊主来坊内本来就少,她从未见坊主接触过坊内哪个女人,如今这个女人凭什么跟坊主走得这般近?坊主还要带她去天香楼用餐?这可是她做梦都想有的待遇。
丝寒恨恨的目光跟着裘芙菱,却因容汜在裘芙菱身侧她根本不敢造次。从前她受过的容汜的冷待,已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可冒犯。
但,你要来竹仪坊做衣娘么?那她必要叫你后悔来了这里。
其他衣娘因容汜这般护着裘芙菱,自也嫉妒不满。但见丝寒这个从前一直压着她们一头的衣娘吃瘪,她们也幸灾乐祸,却不敢表现出来。
裘芙菱原还不知天香楼是何处,容汜带她过去后,她才知是离竹仪坊不远、一装潢同样华丽的酒楼。
裘芙菱出来时是午时过后,如今在竹仪坊参看了一下午,天色将晚,她倒真有些饿了。
两人在天香楼二楼包间入座,不似一般酒楼的吵嚷,这里生意虽好,包间内隔音却佳,各番装饰也极为典雅,是个边吃饭边谈事情的好去处。
容汜让店里的小二上天香楼的招牌菜后,率先温润地对裘芙菱开了口:“坊里的衣娘不懂规矩,芙菱姑娘莫要见怪。”
裘芙菱道:“无妨,她许是图纸坏了急了。”她想不出来接什么,便随口给丝寒这般做扯了个理由。
又道:“丝寒姑娘的设计图纸倒是画得不错,竹仪坊做的可是大户人家小姐公子的生意?”
容汜听此略讶异:“芙菱姑娘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