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皇宫之后的圣山,为何消失了?”
“圣山上那一口口洞穴是什么,那洞穴之中的,又是什么?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人,山中怎地有那么多人和孩童……”
剧变发生,一名名西梁女国之民尽数仰头,愕然迷惘的望着皇宫之后突然消失的山峦,以及山峦消失后暴露出的洞穴及洞穴之内那无数的女子和孩童,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便是外面的世界!我终于看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了……”
“光明,原来这就是光明的模样……”
“我们终于不用生活在黑暗之中……”
同一时间,自山洞之中解脱的那一名名女子,在被大治疗术修复了双眼,适应了光线后,也怔怔望着山外的世界,有人呆滞,有人跌坐在地,有人狂笑,有人放声大哭。
她们一直知道,山洞之外,另有一方世界。
可是,她们却从不曾见过这方世界,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她们在心中更是幻想了无数次这世界的模样。
而今时今日,这外面的世界,终于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这一刻,她们也终于才明白,外面的世界,比她们心中所幻想出的样子,更绚烂秀丽了千百万倍之多。
“叩谢陛下,拯救我西梁女国。”
文馥哽咽,跪倒在地,向帝辛不断顶礼膜拜。
“这些话,莫要告诉我,告诉你西梁女国的子民们吧,让她们明白,她们而今的生活,是有人付出了什么,又是拿什么换取而来的!”
帝辛漠然摇了摇头,望着文馥淡淡道。
他不亏欠这些受尽了折磨的女子,亏欠她们的,是文馥,是西梁女国之中因她们而能安然生活之人。
“谨遵陛下谕旨!”文馥向着那些终于从樊笼之中求得了自由和光明的女子们看了眼后,旋即,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西梁女国子民身上,佝偻着脊背,蹒跚的向她们走去,要将真相,悉数告知于她们。
“玄凤军,入城!”
同一时间,帝辛望着玄凤军方向,沉然一句,话语出口同时,手一招,便有落胎泉泉水,从远处飞起,落到了那名因误喝了子母河河水,以至于大了肚子的玄凤军士卒口中,很快,鼓起的肚子便传来雷鸣之声,之后跑入茅厕,拉出一团团血水秽物。
“尔等皆以为我西梁女国能够安居乐业,是上苍厚待,是梵教恩慈,今时今日,我便将真相告知你们……”
与此同时,文馥也已来到了西梁女国的子民之中,向她们喃喃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轰!
一言一句落下,西梁女国之民轰然乱做一团,怔怔的望着山峦上的那些女子身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人,是她们的姐妹,又或是她们的长辈,但她们却从未曾想过,原来,她们生活中的所有幸福,竟是植根与这些人所承受的无边黑暗与绝望之中。
她们便如同是困在囚笼,关在黑暗之中的兽,终其一生,都无法看到光明,都无法看到希望,她们所拥有着的,她们所看到的,只有黑暗,只有绝望。
“梵教,该死!”
“灭绝人伦,梵教,该杀!”
“这不是心中神,这是心中魔!当斩尽这心中魔!”
这一幕幕,让玄凤军士卒咬牙切齿,心中怒火万丈,尤其是女娲娘娘、云霄仙子、妲己和碧霄仙子这些女子,更是银牙微咬,美眸发红,感同身受,恨不能将无天老祖挫骨扬灰千百遍!
这些人,生来何错之有,为什么,她们要承受这样的灾劫,要承受这样的灾难?
生而为人,为何如此艰难?!
“一切之错,皆为我之错,皆为我之过,从今之后,我不在为西梁女国之王,此生将自囚与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度过残生!”文馥望着那一张张震撼的面庞,望着那一双双不敢置信的双眸,喃喃出声,背影佝偻,向远处走去。
一切,非她知错,她并非始作俑者,但她却是做了这所有一切者,不止是她,诸多罪孽,皆在西梁女王一脉。
“王,没有做错!”
“她没有错,如果不牺牲一部分人,我们如何活下来?王没有错……”
“现在将她们放出来,假若有朝一日,梵教反扑,那么,会不会重惩我们,会不会让我们也变成这样?”
“这是她们的命!王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我们也没有罪,我们不曾亏欠她们什么!一切,就该回到原样,这样的话,倘若有朝一日,梵教重新统御我等,我们便没有叛逆,我们还尊崇她们,也许,那时候,梵教还会宽恕我们!”
但就在这时,沿着人群中,忽然有一阵阵的喧哗声响起。
紧跟着,那一声声倏然响起,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响应,她们开始慌乱,开始不安,开始担心,现在将这些人放了出来,会不会以至于日后梵教重新大兴时,让她们受到苛责。
与其如此,不如一切还回到原始的样子,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被困顿在黑暗中的人,依旧困顿在黑暗之中。
“你们的心是冰做的吗?”
这一声声,让妲己愕然,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些梗着脖子,大声聒噪的人群。
她未曾想到,西梁女国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声音。
帝辛漠然望着这一幕幕,脸上神色冷漠,这样的声音,他早已猜到会出现。
这种情况,就好比是一场瘟疫来袭,席卷了一国之民。
这瘟疫,虽不致命,却也致病,让老弱者枉死,偶然让一些健壮者死去。
所有人尽皆明白,唯有待在家中,让脸上带上一层面罩,才能让瘟疫悄然消散,或者将瘟疫隔绝在外。
可在这时,却有人说,有其他之国,被瘟疫席卷,放任不管,未曾带面罩,也活了下来。
于是,一些待在家中之人开始认为,让瘟疫消散是错的,与瘟疫共舞才是对的,才是真正该选择的路!
至于那些枉死者,是他们的命不好,因为,这就是生活,生活中,有人活,有人死,这是生活,这是命!
所以他们开始叫嚣,开始聒噪,觉得待在家中,带上面罩是错的,那些死亡者,便该去死,他们死了,才能为他们换来随心所欲活下去的自由。
可一切,当真便如此简单吗?
这些人不曾想过,若与瘟疫共舞,无数之民堕入灾劫,岂有善终,耕种者,无力耕种;做工者,身边之人无法前来,原本三人之工,或许便要一人承担;求医者,医者罹患疾病,纷纷休假,求医者昔日或许半日便可得到诊治,而今或许便要三五日或七八日!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心中所思所想,其实只用两个字便能说明,那便是——侥幸!
侥幸认为他们会是幸运者,是那万中的一!
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疼!
但罹患瘟疫之国,无法改变这些人的所思所想,无法让刀割在他们的身上,但他,可以!
下一刻,帝辛转头,目光落在了太上老子身上,沉然道:“太上道友,既然她们如此想,那么,便让她们去感受一下,过上那样的生活,是何种滋味,让她们明白一下,什么叫做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