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铭?那位刺客榜第一名?”
尉迟冲闻言一愣,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但是你们影庄为什么要牵扯进这件事里?而且居然还站在了皇女这一边?”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冉念双得知聂小凤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刺客时,那凶恶暴怒几乎要吃掉对方的眼神,和毫不留情面几乎要取聂小凤性命的一刀。
当时要不是自己这几个老家伙拦着,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
自从聂小凤执掌了天官后和皇女的接触越来越少,可以说在旁人看来已经形同陌路,所以昨夜里看到这两人一副亲密无间商讨对策的场景可是把尉迟冲吓得不轻。
这个可怜的老男人又一次感觉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了。
冉念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脸颊有些红润:“这个,其实她一直都是我的人。”
尴尬的气氛骤然从她身上一传十十传百,蔓延到了众人的脸上。
大家都是一副张嘴瞪眼的愕然表情,呆呆地看着两人略有羞涩的神情,一时间彻底宕机。
这就是皇女大人吗?好演技!
居然连我们这些在朝堂上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们都骗过去了,都以为这两个人彻底闹翻老死不相往来...人不可貌相!
尉迟冲犹如一只落败的公鸡,他颇有些怀疑的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夫人:“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不聪明啊?”
结果就对上了自己亲老婆的白眼:“结婚几十年,你可终于是有点自知自明了。”
尉迟冲,欲哭无泪。
你们都是坏人!欺负老实人!
“英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为父智商有点...”
“卧槽!这么说皇女大人当年都是演的戏了?”
自家女儿的恍然大悟彻底击碎了尉迟冲最后一点自尊心,抱着老脸羞愧的蹲了下去。
我的乖女儿怎么比老夫还要粗神经啊!
看来尉迟家情商小课堂迫在眉睫了!
“别介,我觉得八成是基因的问题。”
一旁像是听到了心声的尉迟夫人默默吐槽了一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老娘怎么摊上这么一家钢铁精!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众人一边因为聂小凤震惊一边为尉迟夫人感到家门不幸地时候,天边明显能看到人影一闪,带着日光踩着熊首,跨过密密麻麻地充当了城墙的鬼熊军,宛如影子般极其灵动地飘来了一位男子。
说是飘也可能不太合适,更确切地说是游来了一位男子。
这人一身朴素的家丁打扮,脸上看不出焦躁和担忧,反倒是异常的平静,黑色的瞳孔宛如鹰隼般扫视着皇宫旧址,脚步精准随意,每一次移动都正好踩在一只鬼熊地头顶上,没有丝毫地偏移。
他的行动很自然,就像是在散步一样,但是每一步却又幅度很大,只是呼吸间就来到了聂小凤这些人所在的殿门外,看着面前这座由古老的绿色藤曼构筑的诡异神殿,略微有些发愣。
“这是什么情况?”
陈风一落地就看到了存活在场的尉迟冲和冉念双,锐利的眼神微动,看向了聂小凤。
“这件事说来话长...”
好半天才弄懂发生了什么的陈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稍微有些头晕目眩。
他还以为,今日上殿要么是书家夺权成功,唐家跟风获利,要么是书家夺权失败,唐家急流勇退。不管怎么样唐久都不会出问题,可他却还是低估了近在眼前的权力对唐久的诱惑,居然连这个老狐狸都没有抑制住天下霸主的欲望,选择了葬身皇宫。
“我大概明白了,所以说你们口中的那位罗羽正在里面审问皇帝,对吧?”
陈风这话说的自己都有些戏谑,什么时候连皇帝都是可以用审问两个字形容的了?
“不错,虽然过程比较坎坷,但是从大方向来看,计划目前还算是成功。”
聂小凤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从今天之后冉天是断然没有再继续称王的资本了,再加上唐书两家家主已死,夏丞相又暴露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这偌大的朝堂之上存留的大势力皆是伤残严重。
恐怕今日待消息传出南郡后,整座南阳国的势力都要大换血,这么做会不会加速敌国进犯,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没必要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现在的情况再差,也比将国家交给书家要好。
“阁下就是那位江湖中传说的无铭先生吧?”
尉迟冲拱了拱手,声音带着感激:“多谢先生昨夜传递情报相救老夫,不然恐怕今日我已经与人世天人永隔了。”
他说着,又有些迟疑:“但是能否让老夫冒昧地问一个问题?”
陈风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老夫如果记得不错,影庄刺客大部分都被冉天分配入了军中,所以老夫一直以为影庄是冉天设立的组织,但是依今日情形来看,冉天似乎对影庄地行动一无所知,可否告知这时为何?”
听了这句话,无铭抿了抿唇,内心似乎有些纠结,权衡半响还是如实回答:“影庄不是冉天的组织,我们的幕后人是唐久。”
“当年冉天亲自来找过唐久商议,两人达成秘密合作关系,一方面唐久为冉天提供情报消息,另一方面冉天收纳影庄刺客,洗白我们的身份,让我们用一个正规的身份进入军中。”
“你是说,唐久从一开始就是冉天的人?”
尉迟冲想到刚刚唐久那副色厉内荏地表情,有些惋惜:“这老东西,当墙头草当了一辈子,终究还是倒错了方向。”
他现在对唐久已经不知道该持有什么态度了。
不管怎么说,唐老狐狸才是救下自己的最重要一环,没有唐久,自己现在已经黄土一抔尸骨无存了,但是这个人也是打算夺走自己尉迟家军权地男人,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对他产生恨意。
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恨不起来。
“唐先生的选择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人已经身死,也就不方便过问更多了,比起那个,现在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个都快被你们说成神仙的罗羽,到底想要干吗呢?”
听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陈风冷着脸打断了众人的怀念,默默抻出长剑,整个人宛如一尊即将出鞘的宝剑一样透露着锋利的剑气,淡淡的看向了那从大殿内缓缓走出的两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