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玩笑吗！你是说冉天从坐上这个位置后就一直为了消灭南阳而努力吗！”

听着罗羽平淡到几欲爆发耳朵陈述，冉念双只觉得大脑像是爆开了一样陷入空白，眼前竟然起了一片水雾，连人影都看不清了。

尉迟冲满脸死寂，他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愈发粗重的呼吸却暴露了其内心的不平静。

我的兄弟，我的亲人，还有那些将我们当作保护神的百姓，都是为了这个人死的吗？

都是为了，让冉天提升功力而被国家出卖的吗！

聂小凤紧紧地捂着嘴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的小脸已经是一片煞白，看着地面上的龙脉抖得更加厉害了。

那些聚在一起的王公大臣震撼的没有一个人想要出声，如果这个年轻人所说属真，那么自己这些人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什么？

一辈子的攀权附贵，一辈子的趋炎附势，用曲意逢迎包装自己，将阿谀奉承看作座右铭，浑浑噩噩一生，居然都是为了让自己死的更有牌面一点？

南阳国的皇帝就是这么一直看着他们演戏，内心嘲笑自己等人的努力吗！

夏文博沉默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抽了魂一样一脸的落魄，默默跪了下去，忍不住大声啼哭了起来。

全完了，龙族用数十年培养起的继承人，历经近百年准备的国运剥夺计划，居然在成功地前夕被人摧毁，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幻，而现在随着罗羽狠毒地一握，全部幻化为了泡影，消散天地。

晴儿，为父让你失望了，我有罪，我对你有罪，我对整个龙族有罪！

冉天像是一只落败的土狗，披头散发跪在本该是自己龙椅的位置上，那里现在除了一个大坑之外，别无他物。

他脑袋低垂着，似乎这样就可以骗过自己，也似乎是只要这样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可以逃避掉四面八方几乎能吃人的怨毒眼神。

“站起来，看着我。”

罗羽的声音对冉天来说就像是天神一样不容置疑，冉天几乎是下意识地顺从着抬起脑袋，灰白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死寂，还有对人生的无望。

他面前的罗羽尽管还是一身古怪的少年打扮，但从其周身毫不客气地散发出来的却是满满的近乎不容反驳的神圣威严，就连冉天这个坐在皇帝宝座上数十年的人间帝王都无比发怵，一时间浑身抖若筛糠，就要被吓得哀嚎出声！

聂小凤对这一幕很熟悉，三年前就是这样，这个男人也是一副傲慢霸道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给自己产生了无法磨灭的恐惧。

如今时光荏苒，等到当初自己就认为威压比皇帝都要足的罗羽真的站到了冉天面前，她才发现自己当年的想法完全是在扯淡。

那哪里是能够比较的东西？真要和罗羽相比，冉天就像是一个超级弟中弟！在罗羽面前别说释放威压，就连站起身的胆量都没有！

就像是冉天说的那样，完完全全套用给了自己。

生杀予夺，尽在掌控！

“我很好奇。”

罗羽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丝毫不觉得是在威胁冉天，反倒是颇有些如沐春风的淡然。

但是听在冉天耳中就完全不同，一瞬间仿佛是有数万道几乎能使自己窒息的利刃刺入了胸膛，在自己的心脏处狠狠地割下了一个大口子，恐惧的冉天都要喘不过气来！

“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身为人类的同理心吗？难道将整个国家的人命进行埋葬反哺自身这件事，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吗？”

罗羽是真的不明白，要知道在历史中南阳灭国后，包括王子皇妃等一众皇室统统都被屠杀了个干净，除了已经外嫁的冉念双之外，整个南阳国都很少见到活口。

一个人类再怎么贪婪，再怎样自我，也做不到如此绝情的事情来吧？更何况还是一个承载着无数百姓希望坐上王位的皇帝，于情于理都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而且，在罗羽的印象里，南阳国覆灭后也未曾听说过有冉天这类强者出现在江湖之上，就说明冉天最后还是没能从龙珠中获益增强实力，如果是这样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能单纯是为了屠杀人类的快感？这也太蹊跷了。

在历史上的这个时间段，少年罗羽还是刚刚走出家门的状态，而那时在江湖上流传的强者中根本没有听过冉天的名号，就连拥有神龙血脉之人都寥寥无几，可是眼前的冉天却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态度，着实让人费解。

这之中到底出现了什么，才导致即使南阳成功灭国，冉天也没能顺利增强实力？

冉天将头别向一边，阴沉着脸拒绝开口，大有一副杀剐随意的无赖模样。

不过这也无妨。

罗羽一把从地上拽起了失神落魄的夏文博，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你也来说说吧？你的血液看起来也蛮有趣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缓缓伸出手指，轻轻的划破了夏文博脸上的老皮，汩汩淡金色的血液顺势而下，沾了罗羽一手。

“果然是龙血，看起来你和我们可敬的皇帝大人渊源不浅啊。”

罗羽凑近嗅了嗅，不出意料地闻到了一股龙族特有的味道，眯着眼将手中的夏文博再次抬高，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将你们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兴许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如果拒不就范，可别怪我无情咯。”

“放心，就算到了地府，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夏文博闻言冷哼一声，因为被勒住了脖子，声音有些发紧：“愿赌服输，老夫任你宰割就是了，何必问东问西，知道些不相干的问题！”

冉天同样也是轻哼一声，拒绝沟通回答。

罗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

“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在和你们商量吧？”

他的表情很是古怪，似乎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只是让你们选择一个体面回答问题的方式罢了，至于说不说...”罗羽阴冷一笑，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睛里透露着有趣的眼神：“可就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