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的人看到奄奄一息的二夫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而是将她先弄到了府中,以免被更多的人发现。
“燕侧妃,王爷请您过去说话。”赵王妃的贴身侍女青竹来到燕婉的房间,请她过去。
燕婉正拿着檀木的梳子梳头发,青竹进门的一瞬间,木梳子不知为何,突然断成了两半。
“啪嗒!”
清脆的掉落声让她的心里不免烦躁,看到青竹进来催她过去,更是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一天到晚跟讨命的一样!”
青竹听了也不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笑着退下去。
“奴婢不催您,燕侧妃慢慢收拾,收拾好了再过去也成。”
燕婉心里觉得奇怪,这青竹向来傲气的很,怎么今日这么好说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不宜迟,她也来不及捡掉了的梳子,赶紧跟着青竹到了赵王府的前厅。
只见一屋子人规规矩矩的坐在那,不说也不笑,气氛诡异的很。
燕婉心生疑惑,慢慢走上前去,却看到地上放了个像是人形的物件,用白色的布子罩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她,看的她心里直犯嘀咕。
“母妃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婉儿的脸上又没长花?”
赵王妃抿紧了嘴唇,撇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再做声。
赵王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更是看的她心头一揪。
正当燕婉迟疑不决的时候,赵王主动开口道:“燕侧妃为何不亲自过去看看?”
顿时,一种及其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燕婉战战兢兢的走上前,一点点将手伸过去,试图解开那白色的布。
手刚碰到白布的边缘,吓得又给缩回来了。
“不,我不看,要看你们自己看!”
好像早知道她会这样,赵王给身边的侍卫打了个眼色,那侍卫上前将燕婉挤开,“刷”的一下揭开了白色的单子。
“啊!”
当燕婉看清地上那个人是谁后,惨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赵王妃微微抬了抬头:“青竹,去,把咱们娇贵的燕侧妃喊起来。”
青竹的命令上前,用大拇指熟练地掐着燕婉的人中,将她从昏迷中摁醒过来。
燕婉睁着茫然的双眼,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但她看倒青竹对她微微一笑,一种奇特的酥麻感,从脊背爬上了头。
“娘亲?那是我娘亲!”
她猛然坐起来,一把推开青竹冲到二夫人的身体面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娘,你在和婉儿过家家对吗,娘亲您怎么不跟婉儿说话?”
躺在地上的二夫人,原本只是奄奄一息,并没有死。但是被赵王府的人接管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二夫人以极快的速度断了气。
此时的二夫人,虽然被燕婉抱在怀中,但是仍然阻止不了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燕婉摸着那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自己的也逐渐失了魂魄。
她呵呵傻笑着,看不出是悲是喜。
躲在角落里的迎春看着这一幕,咬着下唇,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毕竟是一手将她带大的二夫人,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母女俩一死一疯,这样的场面任哪个有心的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一向喜欢跟燕婉争风吃醋的薛绿夏,此时用衣袖捂上了眼睛,跟一旁的侍女道:“去给侧妃披件衣服,咱们该回房了。”
在众人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的时候,赵王妃毫无感情的冷冷说道:“燕侧妃疯了,把她到祠堂去跪着,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那这具……”青竹忍不住问到。
“扔到后院的狗场,喂了去。”方才一直没有开口的赵王,突然出声。
喂狗?
这未免太狠毒了。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赵王这招不可谓不狠毒。魏律禁止杀人,可是若是死无对证,连骨头都没有留下,就算是再好的仵作来了,也找不到证据。
到时候就说人丢了,府尹搜寻无果,自然就成了一桩悬案。
日子一久,也就不会有人记得整个人了。
“今日王府发生的事,你们若是敢走露半个字,可小心点自己,和你家人的脑袋!”
赵王府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见惯了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
迎春站在角落里,紧张的快把衣服都咬破了。趁着堂内的人都不注意,她趁乱悄悄溜了出去,站在树下,一手扶着树,一手扶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二夫人,您可别怪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不然的话,整个相府的人都会丢了性命……”
另一边,被关在祠堂的燕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娘亲,婉儿好久没吃你亲手做的包子了……自从你做了夫人,婉儿就再也没吃过了……”
“娘,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燕洄啊,婉儿真的好喜欢长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长姐玩?”
“娘亲不哭,娘亲不要难过,以后婉儿不喜欢长姐就是了,婉儿什么都听娘亲的……”
她无力的靠着供奉香火的案子,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块没写名字的灵牌。
手指在灵牌的空白处,一下一下的勾勒描绘出一个人像的轮廓。
供奉的香火绵绵不绝的飘荡在空中,渐渐凝成了一团雾。
燕婉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拉着一个可爱的女童,缓缓从雾中走出。
走到她的身边绕了一圈,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欢笑声。
燕婉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全是和母亲美好的童年回忆。
小时候很少见到父亲,只是偶尔匆匆一面,或者远远望着。在燕婉的童年里,陪伴她的只有母亲。
那时候她第一次见到燕洄,她觉得这个姐姐又聪明又漂亮,还有父亲和嫡母的疼爱。她想成为和燕洄一样的人,所以她天天和燕洄一起玩。
被她娘知道了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
打了几次后,娘亲就告诫她,以后不许和燕洄玩,都是燕洄和她母亲,父亲才不来看燕婉的。一切都是她们的错……你要讨厌你的长姐……
从那以后,燕婉见到燕洄就想和她作对,却又忍不住拥有和燕洄同样的东西,慢慢的……
“听说那个姓邹的死了?”
突然,燕婉的背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