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办好了吗?”
“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将事情办妥了,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
“那就好。”
祠堂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推开祠堂的大门,却只见二夫人跪在蒲团上,面对着祖宗的佛牌圣像,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嘴中念念有词。
“南无阿弥陀佛,妾身愿意以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去还黎明苍生的平安。”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是慈悲心肠的活菩萨。
“娘!”
燕婉气冲冲地从外面冲进来。
“娘为何要把我叫回来,咱们这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二夫人站起来,冷漠的看着燕婉,却突然抬手甩了一巴掌。
“啪!”耳光声清脆响亮,扇在了燕婉的左脸上。
“娘,你为什么又打我!”
这耳光听起来虽然很响,但打在脸上并不疼。可是燕婉还是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自从上次她娘被放出来以后,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从前都是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掉了。
如今却是脾气暴躁,对她动辄打骂,还时不时地让她罚跪祠堂。
“哼,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你以为那燕洄还是曾经的那个燕洄吗?她从骨头里换了一个人!上次的事情还没有长记性嘛!非要过去主动招惹她!”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燕婉的心里。眼泪像蓄久而开闸的水,汹涌而来。
“娘,你变了,我也好想知道,怎么会有你这这样的娘!”
“啪——”
又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扇了上来。
这次被打的,是右脸。
这回燕婉什么都没说,无声胜有声。只是默默地捂着脸夺门而出。
待燕婉走了之后,二夫人卸下了伪装的面具,放声痛哭起来:“婉儿不要怪为娘,是当娘的没出息,不能保护好你……”
……
府尹那边派人来相府,说仵作的检验结果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诊断,请王妃过去旁听。
燕婉原本心情低落,漫无目的的溜达在院子里,却看到有陌生的人进出相府。
“那怎么看着是去兰苑的?”燕婉自言自语道,一路跟着过来。
“站住!”她被兰苑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王妃的嫡亲妹子!”
那侍卫却憨厚耿直,挠了挠头道:“二小姐恕罪,这门上写了,您与狗禁止入内。”
“你说谁是狗!”
“不是俺说的,是王妃亲自写上来的。”
燕婉气的石头都打结了,半晌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燕曼青姗姗而来,看着燕婉被拦在门口一脸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嘲笑道:“呦,这不是咱们二姐吗,怎么这样落魄?”
“呀,二姐的脸怎么肿了!”燕曼青假意惊声高呼。
“贱人,还不快给我闭嘴!”燕婉伸着爪子,上去就要挠燕曼青的脸。
燕曼青却勾起嘴角,坏坏一笑,一步闪到兰苑门内。
而燕婉却被侍卫拦着进不来,气的直跺脚也无可奈何。
“小贱人,我以前真是低估你了!别以为你得了掌家之权就可以嚣张跋扈了!你给我等着!”
直到外面的喧闹声都静下来了,燕洄才慢慢从屋里出来。
“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何必跟她置气?”燕洄淡淡开口,整理了一下裙角。
燕曼青不以为然道:“也不是我想和她斗气,就是感觉她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又说不清楚到底哪有问题。”
看来燕曼青也发现燕婉的异常了。
脑中顿时灵光一现,燕洄想到那天早晨看到的情景。
“你可知道燕婉和男子私下会面?”
“会面!”燕曼青惊呼一声。
要知道,未出阁的姑娘和外男私相授受,可是重罪,要连累母族被判刑的。
看着燕曼青的反应,燕洄也知道她大概是不知道这件事了。
燕洄拉着燕曼青进了屋里,让秋葵她们出去守好门。
“是,那日出宫的路上,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燕婉和一个男子,共撑一把油纸伞。举止亲密无间,想必不是扑通的朋友。”
“不能吧?”
燕曼青感到奇怪,府中的内务都是她亲自掌管的,进出人员也都记录在册,为何她日日待在家中,都没有发现燕婉的行为诡谲。
“燕婉身为臣女,无召不得入宫,但是她进来了,想必与她会面的男子身份非同一般!”
燕曼青猜测到。
“王妃,外面来人催了。”
秋葵在门外悄声道。
“走吧,别叫府尹等急了。八卦先放一放,正事要紧。”
燕洄前脚刚走,后脚相府又出来了另外一个人。
两辆马车背道而驰。
仵作将检验结果列了张单子,让燕洄亲自过目。
“禀王妃,这两具尸体,均是中了虞美人的毒。虞美人花开娇艳,但却全株有毒。尤其是果实的部分,毒性最大。轻食者可能回神经错乱,重食则会致命!
说着,仵作将一株在刘家找到的虞美人,递给了燕洄。
燕洄用指甲盖捏住花颈,轻轻嗅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不对!不只有虞美人!”
仵作一愣,没想到燕洄会这么说。
“那王妃的意思是……”
“这株虞美人里面,还夹杂着夹竹桃的味道。”
燕曼青听得一脸茫然,她从来没听说过娇艳的鲜花,也会置人于死地。
仵作不敢相信,接过来认真闻了闻。果真如燕洄说的那样,里面有夹竹桃。
“夹竹桃从茎叶到花瓣,都含有毒素。其中会分泌一种乳白色的汁液,那种汁液要是被人误食,就会中毒,使人昏昏欲睡,时间长了更是直接危害到智力。”
“这虞美人的毒,混上这夹竹桃,还有其他花粉,看似毫无危险,香气扑鼻。其中却暗藏玄机,没多闻一下,就是离阎王爷近一步。”
燕洄认真给燕曼青解释道。
“王妃说的一分不差!”仵作也赞许的点头。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低调的誉王妃,竟然远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这些有关药理的知识,如果不是有意的学过,那定是有高人指点过。
“王妃请恕下官冒犯,敢问师出何人,竟然将医理药性融汇的这样清楚!”
“呵,哪里拜过什么名医,都是自己在家学的,看一遍就什么都记得了。”
燕洄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些事情本就浑然天成,又何必浪费精力,去刻意学习。
燕曼青看着燕洄的眼神,也逐渐转为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