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的人纷纷表示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让月云出使魏国,而不是梁国。
分明是梁国派来了使者请求支援的啊!
燕洄身为一国的女君,做出决定前当然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但是思来想去,她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女君,可这......咱们还怎么和梁国皇子交代,他可是还在咱们外宫住着呢。”当机立断,月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燕洄十分从容自信,灿烂一笑道:“梁国只是派来个皇子,来做友好的邦交而已,能不能帮他们,决定权并不取决于倪夏阳,而是取决于咱们月国的百姓。”
梁国现在亏空十分严重,若是将使者派往梁国,又或者选择和梁国的倪夏阳和亲,最后的受害者绝对是她们的月国。
届时一旦将月国的全部精力,投进梁国的阵营里面,那月国自己就会被掏空。
若是大魏调转火力,将矛头对准月国,来一招釜底抽薪。
最后受苦受难的就会是月国的百姓们,他们这些皇宫贵族,也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着送死。
月星听到了燕洄的分析之后,内心原本被绝望掩盖住的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既然女君并不打算帮助倪夏阳,那就只能由她来代劳了。
就这么想着,月星决定赋予行动,去找梁国皇子倪夏阳告状了。
“倪夏阳!你出来!”
月星隔着一个大门,对立面大喊着。
半晌后,倪夏阳才闻声而出,不明白的看着月星。
有些眼熟,在赏花的时候见过她。“你是.......你是月星姑娘?不知月星姑娘来找在下,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倪夏阳虽然是皇子的身份,但是身在异国他乡,也要给人如常行礼。
虽然月星也见不得倪夏阳的这股油腻劲儿,但为了自己的事情,还是忍下来了。
“梁国皇子客气了,本姑娘来就是想告状梁国皇子一件事情——女君决定,将月云姑娘送到魏国做使节,以求两国和平。”
此言一出,倪夏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铁青色。
但他为了保持自己优雅的风范,还是没有失态,而是咽了口口水,冷静的对月星问到:“月星姑娘可不敢胡说,倪某的胆子,可经不起开玩笑。”
“本姑娘亲耳听到女君说的,还能有假?”
话以至此,倪夏阳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他的皇妹被父皇派出魏国做使者,父皇还特意指派了大国师辅佐。
而他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带,来到了一个女人做主的国家。
本想着以和亲的名义,随便取个颇有名头的月国女子,回到梁国也能给他长些脸面。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让他怎么能欢喜的起来!
说完,冬梅连头也来不及抬,就着急忙慌的离去了。
月星看着冬梅的背影,忍不住道了一句:“真是个怪人......给谭公子办事?谭公子有什么事呢......”
阿竹做事的效率是真的快,不一会儿就回来跟燕洄回复了。
但若是他再快一点,说不准又要和月星打个照面。
“女君,奴才回来了。”
彼时,燕洄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在焚香沐浴。
隔着一枚黄花梨雕刻的偌大屏风,阿竹轻声回禀着。
“嗯.....祭司大人说什么了没有,反对了我的做法?”
幽暗的香气一丝丝攥紧阿竹的鼻子里,他强忍着要打喷嚏的冲动,回应道:“并没有,祭司大人说了,女君要做什么自己做就是,她是不会干预的。”
这祭司大人还真是站在她这边的啊!
舒展了眉头,颇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既然她同意了就好。”
“祭司大人还说了......”阿竹又小声的补充道。“若是女君有需要,她可以把谭公子收为义子,如此一来,身份就名正言顺了许多,还不会有其他人的质疑。”
燕洄点点头,若是按照名义来说,将谭公子收为祭司大人的义子,却是与她任谭公子做弟弟要强得多。
“既然祭司大人都发话了,那就按她说的做吧。”
“奴才知道了。”
半晌后,燕洄焚香完毕,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边还萦绕着些许未散尽的香烟白雾。
娉娉袅袅,若有若无,好似刚落凡尘身上还未洗去仙气儿的玄女一样。
阿竹忍不住看直了眼,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合规矩,越了身份,赶忙将亵渎 的目光收回来,在心中暗暗抽打着自己。
混账,女君也是你这等身份低微之人可以直视的。阿竹自己心道。
燕洄将阿竹的反应看在眼中,还是忍不住对她夸赞。
意志力过人,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她身为阿竹的主君,又不想与他回避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阿竹,男女之情是人伦纲常,不可违逆的事情。若是日后阿竹有了心仪的女子,尽管与本女君说,本女君定会成全你们的。”
阿竹心中暗暗大惊,没想到燕洄女君还有这样的读心之术,连忙跪下谢恩,“多谢女君,奴才对凡尘之事不敢肖想,必胜的唯一夙愿就是侍奉好女君。”
“好了。”燕洄点点头,“你起来吧。”
那月莲犯上作乱,竟然派出影侍来威胁行刺女君,这种事情不说是放在哪个国家,还是哪个人身上,都是忍无可忍的。
倘若她心软,饶过了月莲这一次,那日后定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数次之后,若是人人都起了歹念,人人都来争先效仿,这天下就要大乱。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身为君王定要做出斩钉截铁的决断。
“阿竹,你去着急月国所有的任职女官前来大殿,本女君有事要同他们商议。”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所有月国的女官还有大臣们都站在了月宫前的大殿门口。
“不知女君这个时辰召微臣来此,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吗?”月乔站出来疑问道。
在最近的大事中,只听说要选拔新任的女官,要派往别国做使者,也不知道燕洄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把他们都叫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