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荣珹身为一大国的王爷,竟然低下了高贵的身份,给苏靖叫祖父,“是我的不对,洄儿惨遭人陷害,失踪了......”
“什么意思?你知道洄儿失踪了?”晋南伯苏靖是老狐狸了,自然能敏锐的捕捉到话中的关键词。
荣珹知道燕洄失踪了,而燕洄就是去找失踪的王爷的。
“我自去了荆门关,就落入了赵王的陷阱中。赵王身边有一个神秘的军师,姓陆。他先是带兵将我围困,杀掉我手下的侍卫之后,将我囚禁在悬崖的山洞中。
然后设计让洄儿去寻我,但是这一出了京城的门,洄儿就落入了赵王的圈套,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去......却无能为力......请祖父原谅我!”
在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苏靖也听明白了荣珹表达的那个意思,
突然脑海中想起一件事情,让他不确定起来。
“你说洄儿掉入了荆门关的山谷?”
“正是,为那姓陆的小人所害。”
“那你可知道,那荆门关下面有一个国家,叫月国?”
月国?荣珹是知道的。
史册上记载过,曾经这片大陆有许多势力,纷纷争夺最高统治权。
最后有一个女性为统领的国度,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无音讯。
那就是月国,世人都知道月国没有灭亡,但也从来不知道月国到底在哪。
没有人可以找得到。
荣珹双眼含泪,嘴唇颤抖,显得有些激动,“祖父的意思是,洄儿没有大碍,只是无意中进入了月国!是也不是?”
在荣成的刨根问底下,苏靖有些躲避不及。
“何苦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祖父,洄儿是我的妻子,是孩子们的母亲,燕相没有父女之情,若是连本王也对她不闻不问,那还有谁记得她是燕洄!”
晋南伯欲言又止,看着荣珹期盼的目光,真想一口气将真想全盘托出。
.但是他不能,他不可以,这是他对苏恨玉的承诺。
“没有什么事情,还请誉王先回去吧,老夫累了,什么都不知道。”
苏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赶客,让荣珹赶紧走。
逐客令已下,他只能无奈的离开晋南伯府,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王爷,王爷!”阿无从前面跑来,气喘吁吁道:“王爷,陛下有旨意,招誉王速速进宫!”
皇上肯让他入宫了!
登时,荣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快,备马,本王现在就入宫去见皇兄!”
阿无牵出早就准备好的马,给荣珹装好马鞍,驰骋而去。
“皇兄!”
进了大魏皇宫的门,荣成都没有下马的意思,直接奔着皇帝的书房过去。
吓得宫中值班的太监,忙不迭的在后面追赶荣珹,“誉王停下......宫中不可纵马狂奔!誉王殿下......”
荣珹心急如焚,根本听不见去这种劝到。
一路行至御书房前,他才拽住了马缰。
“皇兄找我!”
皇帝整个人满仓在奏折的书山后面,显得有些颓废。
他抬头淡淡的看了荣珹一眼,颇有些无奈的摇着头:“瞧瞧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谁都得被你吓跑。”
“皇兄快别拿臣弟打趣了,您知道臣弟是为了什么来见皇兄的!”荣珹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皇帝放下手中朱红色的笔,淡淡看了他一眼,“外国使臣到访,晚上宫中会宾客,你身为誉王,务必出席。”
荣珹有些不愿意:“皇兄知道洄儿出事了,却对此不管不问,不给臣弟一个交代,难道也不打算给燕相还有晋南伯他们一个交代了吗?”
“放肆!谁教你在御前大呼小叫的!跪下!”
荣珹不情不愿的闻声而跪。
皇帝起身,绕着荣珹走了两圈,神色中带着一些不明的意味。
“你以为朕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吗?你以为朕是故意不救人的吗?你被困在悬崖峭壁上,朕被困在皇宫,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你以为朕不想帮你吗!”
自从誉王和誉王妃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帝整个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身心俱疲。
他将自己投入无休止的工作,每日一睁眼就是批公文,见大臣。
赵王野心蠢蠢欲动,私自勾结敌国,大军压境,他这个国君有心无力。
“皇兄......臣弟不是这个意思......请皇兄恕罪......”
荣珹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却是怨不得皇帝。
他们的共同敌人是赵王,而赵王也是罪魁祸首。
“你想清楚了就好......朕就怕你想不清楚......做出什么糊涂事,到时候也难以收场。”
兄弟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现在该说正事了。
“晚上你出面去迎接外国使臣,不得有误。梁国也不是什么弹丸小国,你多次与他们正面对战,也没有讨到好果子吃这次来访,你也得当心留意。”
“臣弟知道了......”
晚上,誉王和赵王都提前到了城北门迎接贵客。
两个魏国的王爷端身坐在马上,气氛显得不是很友好。
“王侄可将那日叔父与你说的话都想通了?”赵王捋了下胡子,得意的看着荣珹,期待着他的反应。
“赵王叔那日与侄子说了什么,侄子记性不好,有些健忘。”荣珹知道了燕洄可能并无大碍后,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面,自然不会与赵王再做周旋。
“看来我这个七侄子很健忘啊!”
这时候,梁国的使团马上就要进入盛京城门,荣珹在赵王四周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个陆子轩。
“王叔......”
还未出口的话就被外面的喧闹声打断。
城门打开,梁国派来了两个使者,一男一女,皆蒙着面纱。
其中蒙着白面纱的女子,正是梁国的公主倪琉璃。旁边蒙着黑色面纱的男子,正是梁国的大国师。
“有客自远道而来,我大魏不胜荣幸。”以赵王和誉王为首,向梁国使臣行了个个带客礼节。
面纱下的倪琉璃微微一笑,看不清神色如何,“魏国的王爷们还是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吧,琉璃受不起。”
虽然这是客套话,但是作为东道主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梁国公主客气了,这是我等应该的。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的大魏王宫,请。”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百姓了,只有两国的使者还有护卫们,浩浩荡荡在在街上前进。
有些个好事的人,打开窗户探头探脑的,被带刀的侍卫恐吓住也不害怕。
“这还是本公主第一次到魏国来,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治安良好,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倪琉璃好奇心还是很重的,四处打探着,然后感叹道。
大国师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荣珹还为他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
“国师大人这是怎么了,从进了城门都没说几句话,是不是第一次来到魏国,身体不适?”
“人家国师身体不适就不说话了,你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赵王真的拿自己当叔父了,当众叱责着荣珹。
他也不恼,冷冷的笑了一声:“赵王叔教训的是,侄儿知错了。”
倪琉璃看出赵王和誉王之间的关系不融洽,身为客人,总不好去八卦主人家的家事。
但一想到魏国是梁国的对立国,倪琉璃瞬间起了坏心思。
“呵呵,不来魏国不知道,一来魏国吓一跳,原来这魏国的两个王爷是这么相处的啊,真是让琉璃长见识了呢!”
“琉璃,不得无礼。”
原先一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默默不做声的梁国大国师,突然开口对倪琉璃阻止道。
听到这个声音,荣珹虎躯一震。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这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他感到窒息。
他骑马走在前面,却回头看了梁国大国师一眼。
这人,有点像陆子轩?
抱着这颗怀疑的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魏国王宫。
此时的皇帝已经在大殿上摆好酒席,预备好歌舞,等待了良久。
倪琉璃快大国师一步,走到了前面。
“梁国公主倪琉璃,见过魏国皇帝!”
“大国师,见过魏国陛下。”
皇帝一边说着好,一边将他们安排到席位上。
“今晚的饭菜,是朕特意找来了梁国的家乡菜,也不知道两位贵人口味如何,若是不好,就立刻让人去把饭菜换了。”
倪琉璃将脸上的面纱掀起一角,然后用筷子将饭菜送入口中。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但是那个神秘的大国师,哪怕再饭菜面前,都不肯将自己的面巾解开一点点空隙。
荣珹看了半天,忍不住道:“梁国国师好定力,在美食面前还能做到如此深沉,不动声色,真令我等佩服。”
听到这句话,大国师脸上的面今微微一动,好像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怎么会呢?”
皇帝看着下面的倪琉璃吃喝愉悦,不由得看得出神。
皇后坐在一旁,旁观着这一切,明明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却还是要装作有些吃醋。
“陛下看什么呢?莫非是觉得梁国公主肤白貌美,忍不出春心萌动,想将她纳入宫中?”
皇后的话问的很直接,没有给荣珹留一点点面子。
“没有......朕没有那个意思......皇后切莫生气。”
收回心事的皇帝连忙给皇后道歉,但皇后已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早先听闻魏国的誉王殿下,风采夺目,之前更是勇猛无敌,奔赴在战场前线,与我梁国的兵马血拼?”
倪琉璃看向荣珹,眼神玩味。这令荣珹实在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