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甲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写了一封书信,一声骨哨吹响后,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卫甲的肩头。
“去,给国师送过去。”
他轻轻拍了几下乖巧的鸽子,鸽子便展翅而飞。
魏国边境,梁国。
“琉璃公主,本国师一向听闻,公主的黑羽骑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可否见识一下?”
在一座山包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个被称作琉璃公主的人,正是梁国的公主,倪琉璃。
而那个自称国师的人,更是再让人熟悉不过——竟然是陆子轩。
“黑羽骑?那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得。比起我收下的兵马让人难以找寻踪迹,倒不如说是国师更让人难以捉摸。”
倪琉璃暗了暗声色。
这个国师是她的皇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来的,有时候突然出现,有时候又会突然消失。
每当人想起来找他有事的时候,总会见不到人。
说话的当头,一直鸽子朝着陆子轩飞了过来。
陆子轩抬起胳膊,那鸽子就乖巧的落下。
鸽子微微泛红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轻轻一磕,就从里面倒出来了一份信件。
陆子轩背着倪琉璃将那封信看完,嘴角一勾,心中就有了盘算。
然后转身对倪琉璃说道:“琉璃公主,咱们与魏国一战,虽然算不上损伤惨重,但也伤了元气。寒冬腊日里,咱们最缺的就是粮草。不如咱们与魏国暂时叫和,带去些礼物,暂时缓和如何?”
倪琉璃低头思索了一下,“也好,全凭听从国师的安排。”
回到国师府后,陆子轩重新拟了一份草书,塞入了信筒中。
“去吧,乖乖。”
......
“女官,这是梁国国师寄来的飞鸽传书,请女官过目。”
月莲手下的下人捧着一只灰色羽翼的鸽子,走入大殿中。
小心翼翼的将鸽子脚环上的信件取下,但并没有放飞鸽子,而是从头上取下了一把簪子,一点点的刺入了灰色鸽子的喉咙。
可怜的鸽子挣扎了没几下后,就咽气了。
“不过是一个小畜生,你何必和它过不去。”月莲抬头淡淡的看了那个下人一眼,并没有指责的意味。
“女官请恕属下无礼之罪。皇宫中人多眼杂,留着一个鸽子就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不必要的祸患,还是顺手杀掉为好。”
月莲听了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理他,认真的看起了那份信件。
梁国国师身份隐秘,一直跟她暗中有所往来。
这回说的是他要娶梁国公主,倪琉璃为妻。
“这国师成日里神神秘秘的,只有用到我的时候,才会给我寄来书信。说罢,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了?”
月莲沉默的将手中的信件,投掷在炉火之中。
“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国师听说,咱们月国多了一个人,要咱们偷偷留意着,最好能暗中取了她的性命。”这人说话的时候面目狰狞,十分的邪恶。
就连月莲看了都忍不住抖一抖。
听到这么说,月莲眉头一促,“怎么,陆子轩也认识燕洄?”
“这......这倒是没有说,但是......听着国师话中的意思,难免和皇太女有所纠葛,或许是认识的......”
既然陆子轩让她紧紧盯着燕洄,而她也不想看到燕洄。
最好的方法,还是将燕洄暗中处死比较好。
“卫甲,进来!”
“禀告女官,祭司大人说,下午举行登基仪式。”
月莲正在传唤卫甲进来,准备重新商量计策,但被另外一个侍卫给打断了。
“你说什么?下午就要举行登基仪式?!”
听到这个消息,月莲宛若被雷劈了一样,从头麻到脚。
此时的燕洄尚未解决,一旦她真的登基继承了月国的大统,那月国哪里还有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行,绝对不可以!
“走,去找祭司大人!”她风风火火的冲下高台,快速往祭司的住所跑去。
但是此刻的祭司月樱,正在筹备燕洄的登基典礼,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她。
“站住!”门口的侍卫拦住了月莲的去路。
“让开,本官要去见祭司大人,无耻之奴,岂敢阻拦?”月莲脸色一垮,马上就要发火了。
两个侍卫不好顶撞女官,但是有祭司的口谕在前,也绝对视不可以违抗的。
“女官还是请回吧,祭司现在真的谁也不见。”小侍卫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女官的脸色。
月莲十分恼怒,自己不顺的时候,连这等卑微的奴隶都敢爬到她脑袋上作威作福了,
这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抬起左手,酝酿好掌气,直直打中站在左侧的小侍卫身上。
小侍卫痛的吐了一口血,但是并没有对月莲做出反击。
“你快点让看,不然下次就不是打你一下这么简单了。”
“女官息怒,请恕手下难以从命。月国唯有祭司的指令最高,我们只听祭司大人的,祭司大人说谁都不见,就是是都不见,女官请回吧。”
月莲虽然说很生气,但是也不能对着月樱手下的人发火。她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准备离开。
既然见不到祭司大人,那就去见皇太女。
她倒要看看,一个没命登基的皇太女,祭司还能怎么办。
“站住!”
月莲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带着威压的声音,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声音宛如一堵无形中的影墙,让人寸步难行,只能做到原路返回。
月莲无奈,只能拐回去见月樱。
这一次两个小侍卫并没有拦着她,她路过的时候,恶狠狠的刮了他们两人一眼,好像是在警告着,让让他们小心一点。
“祭司大人不是不想见我么,怎么又要把我拦回来!”
月莲进入到月樱的殿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直接给自己挪出一小块空地,坐了上去。
月樱面色不好,有隐隐动怒之意。“怎么,最近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祭司大人这话说得不清楚,月莲不太明白。”
“不明白?你都要动手杀皇太女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糊涂事?”
闻言,月莲心中一惊。
她怎么知道自己让卫甲去杀燕洄了?
难道祭司大人的耳目一惊2厉害到不出门就可以见得千里之外的事情?
若是真的是这样,这女祭司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哪里有的事情,祭司大人就会冤枉月莲,再这样的话,月莲真的要委屈了。”
既然月樱没有明着说,月莲就一定要装傻装到底。
“少在那装,我看着你长大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你的性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胆敢肖想皇太女的位置,我看你就是活的太滋润了!”
“祭司大人真的冤枉月莲了,月莲绝对没有要欺负皇太女的意思,请祭司大人明察!”月莲心中跌宕起伏,离真相近在咫尺,只要月樱心狠,那她顷刻间就会命丧黄泉。
“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要提醒你,你可没有神女的血脉,若是敢强行继承大统,定会收到天谴,全身筋脉俱损!”
这话说出来,大概是原谅月樱了。
但月樱还想给自己辩解两句的时候,祭司又开口了。
“下午给皇太女举行仪式,月国所有人都务必到场。而你,就亲手扶着皇太女登上王座。众目睽睽之下,你自己掂量着看。”
让月莲亲手扶着燕洄登基,这种感觉岂不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月莲心中知道这事女祭司故意的,在故意惩罚她,告诫她,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被月国的百姓看着,不要失了规矩。
“是......月莲明白了......多谢祭司大人的教诲。”
月莲退下,磕了个头,就出去了。
......
燕洄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头脑发蒙的状态。
没想到自己刚刚苏醒,就要举行登基仪式,这是不是也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