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必杀打出,成功换到两个半小时的安静睡觉时间。
美美一觉睡到机长亲切的声音响起,告知即将降落,南曦缓缓从梦中醒来。
在有小晃动的地方,只要没人吵,她可以睡得很香。
调直座椅靠背,打打哈欠伸展下胳膊醒神。
待飞机彻底降落停稳,她随保镖大哥走下飞机。
坐上过来接大奔商务,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射入。俏眉微蹙,抬手挡在额头上。
照往常情况,时刻留意她的黄怡会细心发现,及时帮她拉下遮挡帘。
可她等了几秒,身边的人全无反应。强光之下看不清黄怡何种表情,勉强能看到好像眼眶有点红。
最后还是保镖大哥看出她的需求,越过座位帮她拉好。
垂手的中途看眼蓝气球飞轮,下午三点二十。
怕张奶奶过早得知她回来的消息,执拗坚持等她一起吃午饭,便没告知下午抵达会魔都,光大概说了晚饭能到。
两位妈妈专门请好和平饭店主厨,上门做她爱吃的鱼虾类。
敷眼膜缓解好疲惫刺痛感,打开手机查看未接电话和信息。来回翻过,未见重要的内容,给该回的回完重新锁屏。
在她独自处理琐事的十多分钟里,身边的人比她忙碌。
不间断的发出伤心抽噎声,几次怪声未能博取到她注意,见她收起手机,刻意把声音挑高。
卖力装模作样一分多钟仍收获失败,开始扯长音:“嗯,呜,嗯,呜~”
两字有节奏的交替,扯出凄凉的旋律,比救护车的声音揪扯人神经。
但南曦宛若丧失听力,漠然的给保镖大哥交代声:“到云尚喊我,辛苦哥。”
“好的。”保镖大哥答应。
弄完自己所有事情,杏目才不经意瞟眼身边之人。
黄怡心说总归该顾她,使劲把嘴往下撇到最弯角度,眯起挂泪珠的眼睛,将有冤屈要说的表情夸张呈现给南曦。
南曦眼底不知浮过嫌弃还是心疼,从纸巾盒抽出张递上。
黄怡推把南曦送到眼前的关怀,哼唧道:“我不相信苏竹会干出骗人钱的事,他又不差钱。”
南曦没耐心去给对方纠正一个错误点,谎报数据和骗人钱有本质的区别,前者图项目达标,后者纯粹图真金白银。
又往前递下纸巾,让重新被推回,平静地问:“不需要擦?”
“嗯,我不要。”黄怡有志气地应声,“曦曦,这里面绝对存在误会啊。后天执法机构就要下定夺了,咱们有啥可帮他的地方吗?”
“哦,不需要擦算了。”南曦斜睨下黄怡随时可能滴到衣服上的清鼻涕,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黄怡执念极深,让忽视几次,依旧不死心的问:“难道他让家里人坑害了?家里其他人做出坏事,被曝光了,故意把他推出来顶罪啊。”
“苏家在苏竹这辈就他一人,其次这事构不成对管事人的刑事处罚。最多罚款让关停福利院。”南曦面无表情答道。
得知在意的偶像最少人身平安,黄怡稍稍心定点,有功夫操心自身状态。
没过嘴巴的鼻涕让她非常难受,想趁南曦看去窗外没注意她的空档,以极快的速度拿上纸巾擦把鼻涕。
这样既保全面前,又能继续卖惨装可怜。
她相信以南曦的脑子和天禹的背景,只要南曦乐意帮苏竹,事情绝对能在后天之前翻盘,苏竹在意的福利院不用关停。
伸手够纸巾盒,手指挨到陶瓷盒边微动下去勾。
紧接着,眼睁睁看到陶瓷盒被南曦拿起,贴心说道:“天热擦擦吧,容易流汗。”
可惜万般柔情的贴心给了后排保镖大哥,徒留她一人在空调冷气中凌乱。还得在南曦身子转回身之际快速抬腕,用白袖子抹干净鼻涕,保留最后的尊严。
清理干净表面,望见南曦给米色短西装外搭披上肩头,又要去睡觉了。
又要被抛弃的胖妮心急如焚,决定不能坐以待毙,需要主动出击,博取南曦对她和苏竹的同情和在意。
忙将刚刚的旋律重新拉扯,多增几分悲戚的哀鸣:“嗯,呜,苏竹明明是个有爱心的好人啊,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啊。嗯,呜,好惨啊。”
好不容易唤来南曦的移目注视,黄怡一个劲的眨巴眼睛,加快落泪的速度。
“你需要我安慰你,还是安慰他?如果他,我在起飞前把该说的话早说完了。”南曦茫然无措,好似很着急很关切,但无从入手。
黄怡摇下头,说:“我不用,”苏竹需要啊。
但只说了一半,南曦拍拍她肩头,宽心道:“嗯,在堵车,到水岸需要一小时左右,你也睡会吧。苏竹的事情苏家会操心,咱们管不到哦。”
几次失败让黄怡没了演下去套南曦入局的信心和耐心,开门见山的摆明心中所想。
“问题如果苏家干预好使,不至于拖到现在啊。曦曦,你能不能帮帮他啊。我看报道里写的负责人说很担心孩子们的着落问题,其中还记录下创办福利院人的初心。虽然大篇幅的报导都指向苏家,但结合你说和苏竹为了这事再三请假的态度,我相信他是幕后老板,而苏家使不上力啊。”
南曦诧异地睁大眼睛,质问黄怡:“你要帮他还是要害他啊?”
黄怡困惑地回问:“我当然想帮他啊,为什么这么说啊?”
“嘘!”
南曦甩去个‘不懂事’的责怪眼神,随即眉眼一凛,神色警惕地瞟瞄眼后排保镖大哥。
黄怡跟着紧张的一起望去,确定保镖大哥没注意到两人,凑到南曦耳边压低声音说:“怎么了,他快睡着了,咱们这么聊吧。”
南曦绷着脸点下头,侧脸朝黄怡耳边答道:“张亦辰没干预事情都不好回转呢,你知道张亦辰的脾气。如果事情捅大挖出具体老板是苏家的谁,我再利用天禹的力量去参合,你想想苏竹会收获什么样的结果啊?”
假设摆出,黄怡担心和紧张一起冲上心头,捂住嘴说:“他没法继续参演《飞霜流光剑》了,而且事情会让张总操作向死局。”
南曦重重应声:“对啊。”
“好吧,那曦曦千万别管这事了,我想想其他的办法。不行我用我微博号发起号召,让大家亲自去看看福利院经营的辛苦。”
黄怡下定决心,没三秒想到南曦刚刚提及的张亦辰狠绝的手段,又歇下气来:“不行啊,我发会暴露啊。”
南曦悠哉地靠入真皮座椅靠背,轻声提醒:“国家以人为本,肯定会先安定孩子们,再下达对福利院违规操作的判决。你可以借助孩子们对福利院的感情下手,想想办法学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孩子们的不舍做话题煽动事件。”
“对哦!”黄怡一拍大腿,赞道:“还是曦曦够阴险,能抓住事情核心,想出有效的办法。我现在上小号发起话题,煽动大家配合。”
南曦脸上多出几分真情实感的冷淡,嘴角抽动下,不再搭理黄怡。
二十分钟后,黄怡大叫不公:“这些人怎么回事啊!”
喊完迎着保镖大哥厌恶的注视捂住嘴,放低声音,贴到南曦身边诉苦。
“我好心提出有效建议,他们还骂我添乱,说福利院肯定保不住了,福利院的负责人主要在意孩子们。还说我是敌方拍来的披皮军,故意给苏家推到火坑里。我哪里披皮了,我当然希望苏家好啊。”
“说的人多吗?”南曦满脸在意的问。
黄怡一副让伤了心的样子,耷拉下眼皮,悲痛答道:“挺多的,他们还让我少乱煽风点火,容易让查办的执法人员以为福利院顾得水军呢。”
南曦搂住委屈人儿的颤抖身子,把自己肩头借给对方靠,低声说:“哎,咱们出手晚了,下次要早点发现事情啊。”
“嗯,都怪我。”黄怡想起苏竹受的委屈,身为粉丝的她竟然未发现,自责加难受让眼窝浅的人泪水又滚落出眼眶。
在南曦怀里哭会,想起个关键点,直起身子问南曦可行性:“对了曦曦,既然很多深入的知情人士统一表示,苏竹和福利院的老师们都在意的去向问题。我是不是可以在网上发起对应话题,比如呼吁大家在意孩子本身?”
南曦让惊醒,撑起好脾气揉揉眼睛,问:“消息确切吗?别又乱弄给别人添麻烦了,你不行微信问问苏竹吧。”
黄怡失落地应句:“我问过了,他可能在忙吧,没回复我,不过刚刚骂我的几个大V不像在骗人呢。他们骗我没好处啊,有的大V可能收了苏家的钱在引导合理方向。”
南曦沉思片刻,从黄怡揪心抛出新的麻烦点:“你小号掀不起什么大浪啊,光发用处不大啊。”
被提醒的胖妮圆溜溜眼睛精光闪耀,嘿嘿得意笑起来:“你记得陆羽侄女小K吧,她是苏竹粉啊。我动摇她一起发,她再动摇她叔叔,这事稳了!”
“小K是苏竹粉?”南曦发出不可思议的低呼。
“对啊,你不知道吗?她之前拖我要苏竹签名呢,我给你提过这事啊。”
收到南曦摇头,黄怡感觉自己有点精神错乱,垂下头在脑海思索过记忆,模糊记得有这么一幕。
可南曦真诚的样子不像作假,更犯不着在这上面说话骗她。
郁结一闪而过,黄怡嘀咕句:“好吧,可能我记错了。”
掏出手机拿起行动力,奔赴努力向正事上。告知小K事情原貌,尤其强调不能捅出苏家苏竹在经营,只需化身守护天使,默默引导事情方向。
小女孩对偶尔的挚爱远高于一切原则,小K得到指令第一时间发挥显微镜女孩的功力,找出网上篇篇报导,通过细小之处核实黄怡所说,立即配合行动。
半小时内说服陆羽,同意帮忙。
黄怡临下车给南曦宣布好消息:“陆羽和他关系要好的朋友搞定了,耶。”
南曦浅笑道:“恭喜啊。”
陆羽从来不会拒绝能树立好形象的机会,帮孤儿发声这种好事,他不可能会拒绝。在得知风向以及苏家的态度,更会卖力去做。
“好高兴哦,那我回家了,明早去云尚接你。”黄怡挥手与南曦告别。
放下话痨,车内回归安静,不多时离开市区,快速行驶上高架前往景区里的别墅。
抵达云尚,南曦坐上前往主楼的高尔夫摆渡车。
带有泥土清香的微风吹过,南曦轻轻撩起发丝抛向身后,闭眼沉醉地享受身心放空的自然舒适。
“少夫人到了。”
随之耳边的提醒,南曦睁开眸子,望见嘴角带笑的迎接人群。
有张奶奶、张母、南母,唯独未见他。
敛起心间飘动的小小失落,跳下摆渡车。挨个拥抱完三位最亲的长辈,走到管家身旁接过轮椅把手,跟在两位妈妈身后,推张奶奶进入主楼大厅。
两位妈妈停在娱乐厅门口,互交换个眼神,南母一板一眼地命令道:“老祖宗好久没见你了,你陪她上楼说说话,我们有正事要忙,晚上咱们再聊。”
南曦
“好。”南曦乖巧答应。
在两位妈妈紧绷的神色刚卸下,她探头探头望下娱乐厅里面,果然看到有两个熟悉阿姨的身影。
狡黠微微勾起嘴角,分外有礼貌地呼唤声:“朱阿姨,徐阿姨好。”
两人一起抬头,回以笑容:“小曦好,回来了。你这次广告推荐的护肤品特别好用,我身边的小姐妹们全夸呢。”
“小曦又乖巧又漂亮,我家儿子咋没这福气呢!”
两句称赞夸得张母脸色有光,却让南母狠狠瞪眼南曦,轻易看破她故意让自己难堪的小心思。
南曦灿笑着陪两位阿姨聊过几句,道声:“您们忙吧,我和奶奶上楼了。”
迎着两阿姨和张母的答应声,南曦规矩的挨个点头微笑完,路过南母身边轻声道:“加油妈,我感觉财神今天多照顾西边位置,你最好坐那里。”
南母压住快印出脸颊的绯红,端起长辈威严,低喝声:“你赶紧走,别烦我!”
俏皮的人儿冲南母吐吐小舌尖,发出一连串她人听来动听,却让南母深觉刺耳的银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