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软硬不吃的黄怡,杨盼盼无语地翻翻白眼,冲南曦一摊手,表示她对死心眼没招。
南曦从杨盼盼肩头拿下她的行礼背包,胳膊让压得沉了沉,蹙起俏眉问:“你装得什么啊?”
杨盼盼豪爽大笑两声,拉开半截拉链,露出里面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老杨喜欢收集石头,家里黄河石、雨花石等等一大堆。我这看这些石头比较独特,过节不好空手回去,想着提点回去给老杨开心开心。”
南曦提得胳膊发酸,就手放桌子上,感叹句:“礼重情义重啊,老杨有你这姑娘不亏。”
杨盼盼学着周捷的专属动作,一撩刘海,嘚瑟地甩来个飞眼:“必须啊。”
南曦指指放桌上的包,对黄怡说:“把它一起提了,我腿软,小熊猫扶我走。”
杨盼盼硬生生把嗤笑的嘴抿紧了,偷偷冲南曦竖起大拇指。
黄怡左手挎高南曦的行李,右手尝试性提提桌上沉甸甸的包,提到半截放回原位了。
当南曦和杨盼盼以为她要放弃了,就见她腾空了自己的双肩包,将杨盼盼包里里面所有石头转移进双肩包里。
接着背上肩头,甚至决口未提让保镖大哥帮忙分担点。
傲骨凌然地望向两人,牛轰轰地问:“可以走了吗?”
杨盼盼和南曦对视眼,陆续点点头。
杨盼盼跟在一步一沉沉脚印的黄怡身后,最后尝试性补充刺激言词:“黄鸭,我们得赶路啊,你脚程能跟上吧?”
黄怡把往下滑的背带往上顺顺,昂起头应:“你放心吧,曦曦知道我小学场场拿2000米长跑冠军。”
杨盼盼装模作样地搀起南曦,不得不说小看耐力型选手了,脂肪到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三人出了帐篷,周捷迎面走来,递给南曦一张纸:“南总,你回魔都顺便找下他,等来的时候把他带上。”
南曦戏足地依附在杨盼盼怀里,虚弱接过纸条,拿到眼前一看。
纸条上有两行字,名字:鲁青,电话:178987XXXXX1。
南曦将困惑的目光移向周捷,周捷解释道:“他是国漫插画师。”
一听这,南曦更费解:“要特效或场景建模让侯杜明和徐昆过来即可,不用再找外援吧。”
有国内响当当的顶级特效团队坐镇,再找别人插手,于理不合,容易造成误会。
周捷眯起小绿豆眼,陪笑道:“怪我没说清楚,咱们不是要他过来画场景或原画。他非常喜欢研究中国道教文化,对九字真言等一些施法手印非常熟悉。我觉得光举举武器,打过几招,不加特效和武打片似的。加了特效勉强能看,但总归略显缺乏细节生硬。”
南曦若有所思地重新扫眼纸条,收入衣兜深处。
抬眸直视周捷,问道:“师父安排你找的人吗?”
周捷不悦地‘啧’声,“南总,你拿我这个副导不当盘菜啊。鲁青是我朋友,我建议找他过来指导下施法手势和手印。”
说着,在南曦平静的目光中露出几分怯,补充道:“你放心,我和陈老申请过了,他比较赞同。”
南曦同样不悦地倒抽气‘嘶’声,拍拍周捷肩头,语重心长道:“刚有几分导演范儿,不补充后面的话就完美了。”
周捷怔下,随即勾着小眼睛露出贼兮兮的小眼神,捂裆娇羞扭扭腰,长长吟声:“嗯~多谢南总提点啊。”
油腻地闺蜜仨一下饱了,省下晚饭时间。
天亮通行尚算顺利,走了大概三小时,黄怡累得气喘吁吁,嘴上喋喋不休叫苦,南曦便让杨盼盼背回自己石头。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抵达谷底,开始爬山。在出发前通知过小橘子,让他安排车等在交界口。
王西乐所带上山路严格意义上不能称之为路,可能只有他和他阿巴走过,根本没个落脚的地。
还好几个人穿着户外运动装,否则脚、胳膊、手估计没块好皮。虫子又多,草还扎人。能让咱们黑带选手放弃一半石头,可想而知多辛苦。
闺蜜仨手脚并用,勉强跟在王西乐和保镖大哥身后不落下。不过从王西乐有点憋不住烦躁的神态,可以看出他嫌她们拖油瓶。如果不带她们,他早到家能休息了。
趴至半山腰,王西乐一指上方,说:“通过那里,我们可以抵达公路。”
闺蜜仨配合地举起手电,朝王西乐所说之处打光,只不过刚打过去的光不同程度抖抖。
前面的路累得她们不行,可比下面要通过之路,简直不值一提。
仰头眺望需要笔直爬上去的‘通道’,黄怡腿不由自主发软,死死抓住杨盼盼胳膊。
不确定地问王西乐:“咱们要依靠那些爬山虎,用它们当唯一保护措施吗?”
王西乐拉着两根爬山虎藤环手臂几圈,使劲往下拽拽,说:“全是几十年的老植物了,根系非常深,可以用它们借力。”
南曦从呆如木鸡的黄怡手里拿过包,掏出登山镐,将包递给保镖大哥。懂了为什么王西乐再三强调让她们带登山镐,却只字未提登山绳的事。
保镖大哥将粉包调成双肩背上肩头,收紧肩带。
王西乐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当借力点,一手插入石缝中,一手抓住爬山虎藤,以此使劲往上爬到下个可踩的石块处。
示范上行几米,冲下面闺蜜仨喊道:“跟上来吧。”
南曦拍过户外运动片,加上小时候在学校体能训练,比较熟悉攀岩,对她来说不算难题。
杨盼盼更是不在话下,而且她乐在其中,靠臂力为主的上行,比光费腿斜坡要轻松。
保镖大哥探路,找寻更好落脚的点。她们先后跟上,几人爬了一多半,站在能侧身的石头停下。回头一望发现,黄怡还站在原地痴痴发愣呢。
杨盼盼无语地对黄怡招了几次手,全收获对方摇头。
只得打手电,朝下喊道:“黄妈你上来吧,这里比华山一线天安全多了。你只管朝上爬,不害怕的啊。”
黄怡死死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王西乐有点着急,烦躁地吼道:“要不趁着咱们脚印比较明显,你原路回去吧。”
打算放弃队友的话一出,杨盼盼匆匆拍下南曦胳膊,暗示让她想办法。于心不忍是其次,主要听说晚上谷底有食肉野生动物出没,太危险了。
南曦先侧头对王西乐展颜一笑,“实在不好意思,劳烦你稍等一会。”
王西乐扫眼她们,伸手比个五。
南曦点头同意:“好的,五分钟我会说服她上来,耽误你时间了。”
王西乐脸色难看的别过头去,失策让南曦钻了空子。应该说清楚‘他只等五分钟,黄怡必须来到他们身边’。
在南曦清美的浅笑中,他作罢了浪费时间的争辩念头,只催促:“快点吧。”
“好的。”南曦应声,朝下面黄怡喊道:“黄妈,我比较赞同西乐的看法。你回去吧,刚好借此试试任飞霞的真心。如果他家里人连起码换个时间都包容不了,咱们趁早和他划清界限吧。”
杨盼盼瞅着下面一点动静没有,压低声音问:“曦姐,能好使吗?”
南曦点头表示没问题,可杨盼盼担心不减。她怕万一黄怡脑子轴了,听话回去,那肯定得有个人陪她。南曦有正经事要做,王西乐不会管她们的破事,只剩她来收拾烂摊子。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杨盼盼原路下岩壁,站在黄怡身边,打算客套问问黄怡想法。如果她说要原路回去,那杨盼盼架也给她架上去不可。
没料到黄怡用皮筋扎起头发,插入登山镐,一点点往上挪。她攀得极慢,但最少在动。
经过40分钟的辛苦,杨盼盼护着黄怡抵达公路登上车。
南曦已经靠入椅背里闭目养神,从有别于她们伸舌头直喘的状态判断,南曦他们的悠哉且收拾干净的样子,证明最少到了20分钟有余。
杨盼盼倒不觉得累,上来好过折回营地。那才真正的累死人,而且啥逑事没弄成,光走冤枉路了。
车子经过王西乐家把他放下,之后一路未停,火速前往机场。
车上南曦收到张亦辰回信:我既已打好招呼,你别来回跑路了。
但凡早个一小时,在她爬山之前他说点人话,她可能真回去了。但已经辛苦抵达车上,她怎么可能回去,做梦去吧。
今晚她吃的苦,一定要成倍还给张亦辰,必须让长辈们数落烦死他。
按字回:原来亦辰哥哥不想我啊。
张亦辰:每时每刻在想。
南曦狠狠戳下手机屏幕显示的浮夸之话,鬼信。
回信依旧楚楚可怜:那亦辰哥哥不希望见到我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没法如期回来过节呢。
这会哪怕张亦辰给自己撇得一清二白,但只要他回信人未到,她拿出聊天记录给长辈们一看,全是有力证据,充分证明他找借口敷衍她。
怀揣着愉快的心情等待,抵达机场仍未收到回信。以张亦辰谨慎的性子,南曦谅他不敢回,他很清楚回了等同于留证据和口舌给她,方便她搬弄是非。
有时她挺纳闷的,张亦辰是在其他方面找不到可挑战的东西吗?所以爱上喜欢折腾他的她。
坐上飞机,空姐帮她拉下遮光板,温柔提醒:“您好,飞机马上起飞,请您手机暂且关机。等飞稳了,我们会开放头等舱专用网络。”
“好的,谢谢。”南曦关闭手机。
黄怡帮她盖好毛毯,她阖上杏眸。将近快3小时的飞行,可以睡会。
黄怡特别佩服南曦秒睡的功力,他们下飞机出机场上车,让冷风吹得牙齿打架,黄怡和杨盼盼的瞌睡早随风而去。
再看她家小祖宗,上车继续睡。
小李经过杨盼盼家,停车帮她搬下行李,接着送黄怡抵达水岸。
黄怡看眼车上的表,快凌晨三点,好心提议:“任飞霞回宿舍了,深更半夜的,你跟我回去吧。别惊扰老人,白天再回云尚。”
南曦睡得迷瞪,随口答句:“不用,家里没长辈。”
黄怡听得迷糊,下车仍脑子混沌,云尚没老人?难道两家老人出去旅游了,和南曦一样十五才到家啊。
随即甩甩头,还是操心好自己吧。
小李揉揉酸困的眼睛,望着后视镜问:“姐,回云尚吗?”
南曦闭眼应句:“回佘山花园。”意识重新进入梦中。
体力透支导致南曦一觉睡得特别沉,睁眼已然中午。环顾四周,可以确定有人抱她下车进入房子,将她放在主卧床上。
起身伸个懒腰,低头错愕发现身上换套干净的睡衣。
若单单送她回来,可能保镖大哥所做,但换了衣服!保镖大哥不会干此类越界之事,难道女仆帮忙代劳?
挑出Do家春夏新品的A字水蓝针织裙,配上香家亮黄色大衣,带好粉钻樱花耳环和项链。
走下楼进入餐厅,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草莓蛋挞和橘子水。
垫饱肚子,询问身边双马尾小女仆,钟管家特别安排这人负责照顾她,好像叫小樱。
“昨天谁送我进的屋?谁帮我的换衣服?”
端着果茶壶的小樱手一顿,脸上漫起几缕古怪的绯红。
南曦纳闷地挑眉问:“怎么了?是你吗?”
餐厅直通花园的玻璃门外,钟管家正指挥园丁修剪造型,似让花粉呛到轻咳两声。
小樱忙哈腰低头,恭恭敬敬说道:“少夫人,当然是您保镖送您回来,完后我帮您换的衣服啊。我刚刚是回想起您姣好的身材,不禁心生羡慕。”
南曦半信半疑地盯了小樱头顶几秒,可无从看到小樱的眼睛和神态,对方始终垂着脸,认真帮她榨橘子水。
她总不能为了观察对方说话的可信度,打断人家工作吧。
主要除了这种可能,没其他的可能了。
南曦纠结会,选择办正事。给南母拨通视频,特意将佘山花园标志性的园林一起入镜。
眼尖的南母一看便知她身处何处,惊喜问:“我女儿赶回来了?”
南曦乖巧点头:“必须啊,回来陪您过节呢。”
“亦辰呢?”南母不负她所望,两句不离心肝宝贝女婿。
见南母上套,南曦神色一转为难受,幽幽道:“他在那边有事,让我自己回来。可能处理完了,会立刻回来吧。”
随即又添油加醋地补充句:“您别担心他了,一切他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