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众人一边畅饮,一边追忆大学时光。
夏日暮从同学们的交流中对原主人有进一步的了解,期间夏日暮也回答了一些同学们的比较好奇的问题,如检察官的日常工作,福利待遇。
夏日暮根据原主人的日笔记本,添油加醋地胡诌了一些。
同学会散后,李佑海、夏日暮、曹爽、张雪梨等四人又去了碳烤屋进行第二轮。
李佑海喝多了,借着酒劲对夏日暮发了一通牢骚,“安基泰那个家伙他父亲是检察官,我没有什么不服。可你为什么是检察官,而我只能当一个律师?”
“我也是寒窗苦读通过了司法考试,经过两年研修院学习,论家庭环境、学习成绩,我哪一点都不比你差?”
李佑海对着夏日暮一连串的发问,宣泄着心中的不忿。
夏日暮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李佑海的话像一把锥子扎在了曹爽和张雪梨的心上,鲜血淋漓,他们两人也是苦读多年,多次司法考试没有通过,作为法学人连律师从业资格都没有。
“佑海,你醉了,别说了。”曹爽和张雪梨劝道。
“我没有醉,我是实话实说,我哪儿胆敢欺骗检察官大人。”
李佑海猛灌了一口烧酒,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夏日暮略有疑惑,李佑海的嫉妒莫名其妙,律师也必须通过司法考试并且在研修院学习两年才能担任,在韩国属于社会精英阶层,高收入人群,收入不会比检察官差。
见夏日暮皱眉,曹爽在一旁解释了一下:“佑海他前几天面试国选律师落选了,现在失业中。”
夏日暮问道:“律师也会失业么?”
曹爽没有进一步解释,对夏日暮报以微笑,他扶起李佑海向两人说了一声抱歉后,先行离开了。
座位上只剩一男一女,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夏日暮翻烤着碳炉上的牛肉里脊,滋滋的声音混杂着牛肉的香味,不断刺激他的视觉和味蕾,喉结上下涌动,他吞咽了一口唾沫。
夏日暮的肚子虽然鼓鼓的,却是灌了一肚子水,一下午没正经吃什么东西。他用烤钳夹起一块里脊蘸了一下酱料,放入生菜当中,卷成一卷,一口,包入口中。
里脊肉质嫩滑细腻,夏日暮细细的咀嚼,肉的浓香在口腔弥漫,绿色的生菜叶子吸收了牛肉的油腻,咬合间肉汁溢散,香辣爽口。
“嗯嗯,味道很不错,雪梨你也尝尝。”夏日暮夹起几块牛肉放入张雪梨的碗中。
“谢谢!”张雪梨也照猫画虎地卷起一卷牛肉,送入口中,闭着美眸感受美食的滋味,仿佛这一刻卸下了生活的重压。
“你最近怎么样?”夏日暮问起来张雪梨的近况。
张雪梨摆动马尾,摇头说道:“生活上马马虎虎,如果你是指工作上的近况,我过得不太好。”
“怎么啦?”夏日暮关心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张雪梨侧头仔细看了看身边的夏日暮,仿佛重新认识一样。她记忆中的夏日暮是一位钢铁直男,从来不会对别人的私事产生好奇,也不会主动关心别人。
“文泥儿(奇怪),我们的日暮同学也会关心人了,看来所有人都会随环境改变,连你也不例外。”
“我是女生。”张雪梨说完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一杯烧酒,一饮而尽。
夏日暮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了,韩国是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特别是在职场上女性备受性别歧视,不仅是就业率大幅低于男性,就连薪酬在同等岗位也只有男性职工的69%。
女孩从小就被社会和家庭教育,在思想上被塑造,要为家庭做出牺牲,为生孩子做出退让。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针对女性犯罪事件频发,韩国的法律似乎也在有意偏袒性犯罪份子。
密阳事件、素媛案、张紫妍案等,韩国法律对犯罪份子的判决,让全世界为之迷惑,韩国民众纷纷质疑,法官在保护犯罪份子。
“对不起啊!”
夏日暮无力改变这个现状,这不是某一位检察官,某一位政治家能改变的,它需要全社会民众的觉醒。
夏日暮有些懊恼,他把天聊死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主动到柜台结账。
“对不起先生,您的这张信用卡额度不足”。服务员礼貌的将信用卡还给了夏日暮。
“那试试这张。”夏日暮有些不好意思,拿出另一张信用卡。
“对不起先生,余额不足,您还可以用现金支付。”服务员的不失礼貌的微笑让人挑不出毛病。
夏日暮无奈坐回了座位,脸颊微红地小声说道:“雪梨,我身上钱没带够,你可以不可以先垫付一下,我月底就还你。”
张雪梨美眸流转,将额头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她从荔枝纹粉红钱夹里拿出一张现金支票,面额标注为五十万韩元。
“不用还了,检察官大人,麻烦你以后多关注一下职场性骚扰案件。”
张雪梨起身挎上背包,潇洒地转身离去。
夏日暮有些脸红,叹了一口气支付完餐费后,也转身离开了碳烤店。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他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现金还剩37万多韩元,刚刚问了一下柜台服务员,按现在汇率约等于3100元人民币(1:120)。
回到家,一进入玄关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
妹妹赤着脚丫侧躺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着东方神起的MV。
“晨曦,电视机声音关小点,吃晚饭了没?”
“吃了,在雅拉家吃的,她妈妈做了明太鱼。”
“嗯,雅拉妈妈有心了。”
妹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夏日暮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脑海里回忆着张雪梨的话,不由的有些担心妹妹的未来。
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原主人那么宠妹妹,估计希望妹妹的灵魂不要被韩国男权社会塑造成温顺的绵羊。
“晨曦,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哥哥说,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夏晨曦有些不明白哥哥话中的含义,懵懂地点了点头。
周一,夏日暮委托河雅拉的爸爸将妹妹一同送往学校,自己则前往工作单位。
从东贤路走出头,沿着新月路直行,穿过高楼林立的街区,抵达了首尔南部地方检察厅。
这是一栋七层建筑物,整体成凹字形平面,大楼正面矗立着10根浅灰色大理石门柱,外表看起来庄严肃穆。
夏日暮在阶梯前驻足,检查了一遍身上穿着的西服和西裤,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他收起紧张与不安,整理好情绪,步入建筑物大厅在路过闸机口时,被安保人员拦下。
夏日暮原本平缓的心跳,此刻像是触动发条的闹钟,狂跳个不停。脑海里崩出数个念头,到底是哪里不对?难道是他有火眼金睛,看出来我是穿越者?
他控制心跳,用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