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有在想什么？”

看着眼前把他摁在栏杆上的少女，云霖愣愣的回答。

“问你呢，你还问我干啥。”云梦送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盯着云霖的双眼。

看起来云梦的酒劲还没有过去——至少云霖是这么觉得。

但是云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觉得他在做他想做的、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于是他认真的回答说：

“我感觉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啊，真的！”

“真的？”

“真的！”云霖用纯真的面庞回应云梦。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学期的状态挺奇怪的。”云梦嘀咕道，狐疑的松开了拦着云霖的手，靠到了栏杆上，一条一条的列举云霖的“奇怪之处”。

“上个学期你还嚷嚷着要做自己的事，不接受我的安排，怎么这个学期就从良了乖乖的我给你安排的部分？”

“你以前好像很喜欢跟我唱反调啊，我叫你做点事情，不给我顶撞一下就不舒服斯基。但这个学期怎么叫你做啥你就做啥？”

“还有，我不记得我以前会去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和志愿者活动，怎么你对那些东西也感兴趣了？”

“哦还有，以前不管是运动还是学习还是整理形象都得我去鞭策你，最近你丫怎么会从良自己做了？”

“……”

云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单她发现自己似乎概括得比较好，把该问的都问了，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要怎么质问云霖。

听着这些问题，云霖有点哭笑不得。

“老大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什么都想说？”他问。

“我不排除酒精上头了什么都想说。”她义正言辞：“正好，哦老早想跟你坦白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就说了，猜了一个学期，我累了。”

云霖突然觉得云梦不坦率，不过想先换个，他自己好像也有这种性格，没资格说云梦。

把云梦的疑问归纳起来，大约就是云梦觉得云霖他最近变得优秀了、变得听话了，所以云梦感到不适应。

不过，云霖自己的变化不正好是云梦希望的他吗？

于是云霖就回答：“那个……老大这些都是你曾经要求过我的啊，我就是觉得有道理，去做了而已。”

“……”云梦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云霖的回答，但很显然云霖的这个答案不能让她满意。

云霖于是就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老大你有些话说得没错。比如说我还太年轻太幼稚什么的。虽然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我还没有那种能力。所以，我就就决定按照老大你的说法去锻炼自己了。”

“这个学期为挑战杯拼命的时候，我学到了挺多的东西的，而且实验室呆的久了，见识也多。觉得自己更有底气了一点。然后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就决定去好好积累了。”

云霖这是发自内心的说。

“原来是这样。”云梦嘀咕着，貌似有点惆怅。

云梦为什么会惆怅？

云梦的表情微妙变化让云霖很不理解。他有了这点“长进”后应该会让云梦高兴一些才对，不过云梦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

“诶，老大，你怎么了？”于是他问云梦。

“没什么。”云梦撇撇嘴。

云梦不正面回答，于是云霖干脆也就接着之前喝了点酒带来的酒精，决定正面问云梦：“老大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的样子，这个学期我又干啥了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满意的啊？”云梦白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不满意的啊。”

她卖了个关子，然后哼了一声：“就是不满意你没什么让我不满意的地方。”

“诶……？”云霖有点听不懂。

不满意我没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地方？

这话绕了个弯子。如果直接说，就是云梦不满意云霖听话、出众。

“因为我忽然觉得我不认识你了。不，是忽然觉得不认识我自己了。”云梦抬起头，对上云霖的目光，半响后，就像突然苍老了许多一样，低下了头：“我觉得云霖你现在不是我希望的状态。”

“……”云霖愣住了。“为什么？”

他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云梦没好气的说。然后看向天空：“今晚上我喝多了，你别管我在瞎说什么。我就是想感叹一下。”

“非要觉得有什么的话，你就当我是羡慕嫉妒恨了吧。”云梦自嘲：“我在想啊，我当年要是能像你这样，该多好。”

“哦对了，还有。”云梦右又瞥了云霖一眼：“可能还觉得你不用我管了，觉得我没有存在的意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结果现在我除了比你多懂点专业知识之外，好像也没比你好到哪里。”

”恩，说到底还是羡慕嫉妒恨。”说着说着，云梦干脆就放弃治似的给云霖甩去一个“非常不爽”的表情。

“……“云梦这一席话听得云霖整个人都尴尬了起来。

什么时候他居然会被云梦羡慕嫉妒恨了？

以前都是他对云梦羡慕嫉妒恨，毕竟，如果不把云梦当成“未来人”的话，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学习努力、目标明确、执行力强，那时候的云霖可没想到未来的他会这样。

现在……他发现这也不是不可能，他正朝着两年前他认为没可能的方向前进。

但是无法忽视的一点，他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似乎都是因为有云梦出现才如此的吧？

而今天云梦说羡慕……他五味陈杂。

他没有理由认为云梦在调侃他，毕竟云梦喝了点酒，她现在有话直说。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情急之下，就蹦出了一句话：

“其实还是因为有你出现，否则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

在大概算是感谢吧，把话说出来了才觉得难以启齿。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么云霖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感谢云梦说：

“所以说，是我应该要谢谢云梦你才对！”

“……”云梦嘴巴微张。然后就哼哼的撇过了头，说：“还是那句话，别想多了，我只是为我自己努力！”

“诶……”被呛回来了呢。

云霖摸着自己的脑瓜子傻笑，但是，他的目光，闪烁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