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和云霖没法拒绝诗雨晴的“恳请”,尴尬的挥舞着手,走了。
笑着挥手,诗雨晴目送着云霖和云梦淹没在人群里,直到看不到他们,才放下手。
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下来。
转身,逆着人群朝自己的家走去,少女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只剩下微笑过后的韵味。
她不想回家,她意犹未尽,但是不得不回。
她很想叛逆,但是最终还是被理智所控。身为一家子女,父母的话总是要听的,尽管她并不喜欢他们。
只身一人走在逆行的人流里,身边的喧闹,让她感觉孤单。如果可能的话,诗雨晴想要回过身,追上云梦和云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要刨根问底,她会很茫然。但她很清楚,不管是是和云梦在一起,还是跟云霖在一起,她都会放松,那时候的她不会感受到任何来自绘画方面的压力,甚至觉得那时候不管画什么东西都是令她满意的。
可能正如书中所说的那样,与父母无法沟通的时候,朋友就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尤其是云梦和云霖这两个好像能无限包容着她的朋友。
诗雨晴并不懂这样的大道理,她只会跟着自己的心走。
想去找云梦和云霖,单纯只是因为“想”而已。
在云霖和云梦面前,她不用像往常一样伪装自己,卸下沉重的面具,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一个真正的自己,丝毫不用担心云梦和云霖的看法。
她在云梦和云霖身上都感受到了一颗赤诚的心,它们炽热温暖,毫无保留。诗雨晴因此在他们的面前卸下面具,享受与他们在一起时的安全感。
她和云梦都是女生,诗雨晴能敞开胸怀对云梦倾诉一切。
云梦没有看不透的心机,像是个性格直爽的男生,诗雨晴丝毫不担心云梦有所藏匿。她觉得云梦像是一个特大号抱枕,随时可以抱来取暖,或是懒洋洋地依靠在它身上,更可以面对面地诉说着她的一切让她不开心的秘密。
而云霖是男生。和云霖在一起,荷尔蒙的激荡起了蒙蒙的雾气。
都说男看女隔层纱,女看男同样也隔层纱。诗雨晴和云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羞涩。这一股羞涩令她享受,这和她与其他男生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就算是羞涩得想逃跑,她也会尝试着去接触云霖。
所以,她想去靠在云梦的身上,懒洋洋地画喜欢的画。
想让云霖坐在自己的面前,一边和他谈天说地,一边看着自己画笔下的云霖有着一点一点的改变。
一个人走反方向的路,比什么时候都累。
不过,回忆起今晚上的欢笑,脚步仿佛又变得轻快了起来。
拉着云梦小跑着在游乐设施上欢笑、趴在云霖身上羞涩地红透了脸、衣服被弄湿的时候,云梦和云霖一起帮她擦拭……
仿佛,她还在游乐园里。
直到身边一辆轿车呼啸而过,她想起来此时她还是一个人,行走在人已不多的校园小道上。
她笑了笑,把这段记忆藏在心里。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可能就没什么机会见到云梦和云霖了,尽管有手机可以沟通,但是……不能见面的话,总有一种难受的距离感。
快到家了,这时她才想起了点什么,拿出了手机,解锁屏幕上,有几条短信和几个未接来电。
来电者的名字是云霖和云梦稍稍在意过的一个人,名字叫巴腾。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很晚了快回来」、「你在哪」、「我去接你回来」之类的关心之语,而未接的电话,大多是在短信发来不久后。
看得出来,那叫巴腾的人,很关心诗雨晴。然而,诗雨晴却拖着这些信息,没有回复他。到现在,她才犹豫的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巴腾哥。”
“你在哪?”对方的回应言简意赅。
“我在大学城朝家里走去了……”
“好,我马上到。”
……
三言两语的通话,目的很明确,同样也有无法回避的不可名状的距离感。
那叫巴腾的男生来得很快,没多久就小跑着来到诗雨晴面前,也许是今天的一些“意外”让诗雨晴的衣着有些狼狈,巴腾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雨晴,你这是怎么回事?领口和胸口的水是什么?”
“哦,洗脸的时候溅到的。”
诗雨晴回答问题的时候,脸上挂着有着距离感的公式化笑容。
但是巴腾可不觉得有距离感,他一步上前来,盯着诗雨晴的脸,摁住了她的肩膀,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洗脸怎么会溅成这样,他们不会欺负你吧?”
“巴腾哥你想多了。”诗雨晴扭着身体挣开了他,面露尴尬。但她并不想解释些什么,恢复微笑,说:“今晚上挺好的,我很开心,谢谢你巴腾哥。”
说着,她就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
“开心?我不觉得你开心。”巴腾眉头一皱,赶紧跟上来拦在她面前,说:“雨晴你别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你让我帮你找借口让你能出去和朋友玩,我找了,伯父也同意了,但我总得给伯父一个交代!”
巴腾所谓帮诗雨晴的忙,就是借着和诗雨晴出去约会的名义,让诗雨晴的父亲同意诗雨晴这天晚上不需要在家练画,所以诗雨晴才能出来和云梦云霖去游乐园。
而巴腾,就只能在一旁待着,等待诗雨晴回来,好带她回去对他爸交差。
明明他是诗雨晴父亲默许,甚至是指定了的诗雨晴的“交往对象”,但他提出了带诗雨晴约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诗雨晴去和别人玩。这是何等的憋屈?
不过巴腾认为,诗雨晴只要开心就好了,上一次他用同样的方法让诗雨晴去和云梦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满足了。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诗雨晴脸上的忧郁,他急了。
而诗雨晴依然是公式化的微笑着:
“没事的巴腾哥,回去我会和我爸好好说的。”
诗雨晴不敢看巴腾的双眼,因为她知道她欠下巴腾的人情,不知道要怎么偿还。
“不,伯父怎么看我都没关系,你别总是这样,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不好!”
他直视着诗雨晴的面庞,仿佛想要把她给看穿。
但是很遗憾,他并没有这样的力量。诗雨晴依然用微笑回应着他,这微笑有着异常的决绝:
“没有,今晚上我很开心……如果巴腾哥觉得……我很过分的话,我会想办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