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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在李姓老者和许一凡相继离开之后,有人登门拜访。
书房内,李刚和一人相对而坐。
那是一名女子,年龄不大,看起来最多二十七八,其实,她的年龄不比李刚小多少,而这个女人正是长公主李钰凝。
在大炎王朝皇室宗亲当中,尤其是在李建民时期,有三个人很是特殊。
其一,自然是曾经封王却不不就藩的燕王李刚;其二,是掌控着半个内库的长公主李钰凝;其三,则是在历代帝王时期,都很特殊的越王。
看着不请自来的李钰凝,李刚坐在书案后面,微微皱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李刚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王爷,至少,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好说话的,但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长公主李钰凝。
对于李钰凝,李刚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而这种特殊的情感缘由,无人知晓,当然,也没人敢去探究。
面对李刚的质问,李钰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感到意外,她静静的看着李刚,眯起眼睛,笑道:“皇叔,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态度啊。”
“哼!”
李刚冷着脸,看着李钰凝,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冰冷无比,还隐隐有杀机浮现,很难想象,这二人是一对叔侄,而且还是亲叔侄。
“作为掌控半个内库的长公主,来我这破王府做什么?来看本王笑话?”
“咯咯......皇叔说笑了,侄女哪敢看皇叔的笑话啊,皇叔不看侄女的笑话,就已经是万幸了。”
李钰凝笑的极其妩媚,然而,她越是如此,李刚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冰冷起来。
对于这个所谓的长公主,李刚是打心底的厌恶,而能够让李刚如此厌恶的女人,就已经说明她的不简单。
李刚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钰凝,可对方却视而不见,李刚就没有再做其他动作,而是冷声道:“是吧,你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李钰凝此刻却站起身来,丝毫不见外的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着。
李刚的书房很符合读书人的审美和做派,书房有三个书架,背靠书案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孤本善本,外面很难弄到,而在这里,却有整整一书柜的书。
这些书,都被人翻阅过,其中有不少磨损的程度比较明显,显然是有人经常翻阅。
另外一面墙壁前,并列放着两个书架,其中一个书架上放着名人字帖,而另外一个书架上,放着的则是不可多得的文房四宝,以及一些奇珍异宝。
而在书案前的大缸里,还插着无数的字画,此刻,李钰凝就随手拿起一幅画,手指轻轻一抖,卷起来的画轴瞬间展开,那是一幅山水画,画工极其深厚,不管是用纸,还是用料,都极其考究,显然,这是一幅大师的杰作。
“三十年前,风靡长安城的画师虚道人,最为擅长画山水画,此人作画全凭心情,对画要求极高,凡是其觉得不满意的化作,全都焚毁,而此人从不给外人作画,即便是父皇当年想要求一幅画,也未能如愿,没想到皇叔这里居然有。”
说着话,李钰凝又拿起一幅画,摊开之后,也是一幅山水画,虽然场景不同,可从画工来看,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父皇苦求不得的画作,皇叔这里却随处可见,真是让人意外啊。”
若是寻常人,胆敢如此做派,早就被李刚差人将其拖出去杖毙,剁碎了喂狗,要知道,李刚平生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最为看重的,在其年轻的时候,他可是把这些东西看的比儿子还重要啊。
可是,对于李钰凝这明显带着挑衅意味的举动,李刚却装作没看到。
书房内的这些东西,都是李刚年轻时候搜集而来的,就拿李钰凝手中的两幅山水画来说,就是李刚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这些在外人看来,是难得的佳作,可在那位虚道人眼中,这些都是废品,根本不能称之为画。
可即便是废品,也是价值连城,常人能有一幅,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而李刚这里,却足足有七幅。
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有三幅画,是虚道人最得意的几幅画之三,这三幅画,李刚倒是没有花费什么代价,因为是虚道人送给他的。
而这位虚道人在送了李刚三幅画之后,就死了,死在了某个青楼当中。
一代画师,一生风流,画作无数,可谓是人间最得意的,为了求得虚道人一幅画,很多人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可始终没有几个人如愿,而在他名声最为巅峰的时候,此人却突然焚毁了他所有画作,包括之前他送给他人的画作,都被其焚毁,至于缘由嘛,估计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虚道人在三十多年前,被成称之为新一代的画圣,可他最后的结局却十分的凄惨。
自从他焚毁平生画作之后,就再也不曾作画,每日待在青楼,醉生梦死,而事实也是他醉死在青楼当中,生前,他名利双收,财富无数,死后除了一具腐烂的躯壳,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虚道人死后,还保存他画作的人,极少极少,现存于世的画作,不过双十之数,而其中大部分都在燕王府,在这些画当中,真正被虚道人自己认可的,一共有五幅,其中三幅在李刚手里,另外两幅在皇宫里。
可惜的是,李刚手里的三幅画,在十六年前,那场玄武叛乱当中,被付之一炬。
除了虚道人的三幅名画之外,当时还有无数珍贵名画和无数孤本善本,都被付之一炬,而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李建业他们,而是眼前的李钰凝。
李钰凝跟李刚的关系不好,是皇室众所周知的事情,在其年幼的时候,就曾放火烧毁过李刚的书房,而在成年之后,又做过两次。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李钰凝这么做,对李刚的伤害有多大
,可想而知。
可是,自从玄武叛乱之后,一向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比看重的他,却不在热衷于此,而李钰凝也没有再来烧毁他的书房,当然,主要是没机会,因为在玄武叛乱之后,李刚就去往藩地就藩去了。
李钰凝看到李刚那逐渐平静的脸色,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随手把画丢在地上,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刚问道:“那个老东西走了?”
李刚看着李钰凝没有说话。
老东西?
李钰凝口中的老东西,自然是那位李姓老者,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对方才刚刚离开,李钰凝就出现了,而且还得到了消息,看来咱们这位长公主不简单啊。
见李刚不说话,李钰凝也没有在问,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算算时间,他也该走了,真不知道他这次还能不能回来。”李钰凝幽幽道。
李刚闻言,终于开口道:“你最好祈祷他能活着回来。”
李钰凝却摇摇头,说道:“相对于他活着回来,我更希望他死在外面。”
李刚刚刚平复下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和阴沉起来,他盯着李钰凝,沉声道:“你就那么希望他死,你就那么希望我大炎亡国?”
“哎呀,皇叔,你吓到我了。”
李钰凝闻言,却故作惊慌状。
看到这一幕的李刚,眼皮狂跳,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李钰凝却对一幕,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说道:“皇叔,你放心,在那老东西没死之前,我是不会做什么的。”
“你的话,鬼都不信,你觉得本王会相信吗?”李刚沉声道。
“咯咯......我信就足够了,至于皇叔信不信,其实是无所谓的,哈哈......”
看着这个于平时俨然不同的女人,李刚眼中的杀机愈发浓郁起来,可李钰凝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她自顾自说道:“我也想大炎长治久安,毕竟,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是,看到你们如此败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就心疼,当年,若不是那个老东西,父皇怎么可能会死呢?”
李刚闻言,顿时沉默,脸上的表情再次收敛,只是,眼中的杀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的强烈起来。
李钰凝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李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对父皇做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们的。”
说到这儿,李钰凝看向李刚的断臂,脸上露出讥笑道:“皇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少受吧,你现在可就李嗣源一个儿子了,若是他再出事,皇叔,你可真的就成孤家寡人了。”
“咯咯......哈哈......”
说到这,李钰凝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整个人宛如一个疯子,可是,她虽然在笑,却也在哭,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知何时,已经挂在其脸上,让人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