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Hantery”这个简单的英文名从南申远嘴里唤出,围观冷眼的闲杂人里就发出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一直纠缠着试图给宋涵轩和陆瑶带来难堪的女子脸色变得煞白。她轻微颤抖的手捻起吧台上平躺的名片,米黄色的素纹纸,简单印着两行字——Hantery / / 莎华都娱
陆瑶看了女子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南申远,轻笑两声,丢下要搬的箱子追着宋涵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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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涵轩到最近的报刊亭买了各大纸媒最近两天的报纸,一厚沓灰薄纸张被拦腰折起塞进手包。
陆瑶一时也想不到要说什么,只能默默跟着她,跟着她走进附近的商场,拐进地下室,然后按宋涵轩的示意坐进车里。
陆瑶一直都知道“MG”是宋涵轩的专属座驾,可是无论到哪里,宋涵轩身边都有钱未然跟着,帮她开车,她从不知道宋涵轩的车技也是这么好。
一个人究竟可以耀眼的什么地步,真的很难讲清楚。
而这世间,论说起“了解”这回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
“为什么会选择‘MG’这个品牌?”陆瑶开口,打破了平静。
宋涵轩在红灯的空档看她一眼:“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原因,就是打从看到‘MG’这个标志,就很喜欢。”
回到家的时候,宋涵轩感到异常的疲惫和干渴,她喝了一大杯水,也没什么饿意了,早早地洗漱完就睡下。
A
a做好晚饭要去叫醒她,见她难道睡熟了,给她省了一份,没再去打扰她。
一夜好眠,第二天宋涵轩给简熏去了电话,告诉她“莎都”与“染娱”的合作目前向好,让她在下周约定日给她指派两个人手,其他的不用再费心了。
A
a端了一杯温开水、一杯热牛奶,等宋涵轩打完电话,一一递过去,看着她喝下去。
陆瑶还在睡觉,辞职之后,她终于有了闲散的时间。她的工作物品,在昨晚由“染娱”专递负责人送到了涵轩家里,宋涵轩看着门口摆着的大纸箱,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又给钱未然打了电话,询问了最近的工作。
“宝宝肯定是聪明的不得了。”A
a突然开口。
宋涵轩疑惑地看过去:“为什么?”
“你看,人家胎教是听音乐、读故事,到你这里,什么艺术都不要,一直都是演技、商战、斗嘴皮子。你说,他能不聪明吗?”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论到“胎教”的问题。
“其实,我一直都是不信这个的。”宋涵轩收回视线。
“什么?”
“胎教。我不相信胎教,我觉得它是无用的东西。”宋涵轩慢慢陈述,“我们这一代,又有几个是经过真正的胎教的,真正的教育是在孩子落地的那刻起,你要给他做好榜样、帮他养成好的习惯,不能过度的宠爱。所有的苦难,都该叫他经历一番,他度不过去的时候,你要帮他一把。至于能不能成器,要看他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宋涵轩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
A
a张了张口,一时也接不上话。
从房间出来的陆瑶刚好听到以上的一席话,她走过来坐在最近的一张沙发上:“你希望孩子是男孩是女孩?”
宋涵轩想了想:“都好。”
“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陆瑶不满。
宋涵轩笑了笑:“女孩吧,在继承一事上没有太多麻烦。”
陆瑶听完,脸色滞了一下,抬眼细细地看了看宋涵轩的脸色,没发觉什么异常,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谈到继承这事,你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没有什么想法。是女孩的话,公司不需要她打理,留给她的是房子、金银饰品、金钱。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必去为所谓的自己的公司,操劳一生。”宋涵轩低低地笑了,“她可以选择受苦,也可以苟且。”
“我觉得还是男孩好。”陆瑶接嘴。
A
a笑起来:“母凭子贵?”
“也不是啦。”陆瑶摇头,“是儿子的话,董事们也放心。”
宋涵轩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一切看天意了,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的孩子。”
“阿轩,你没事要多吃点,你看你自己瘦成这个样子,生产的时候是好受了,可孩子受苦了。”陆瑶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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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涵轩吃过早饭,去书房休息,顺便整理资料,文件。
她突然想起一本从国外带回来的画集《在远方·小岛》。这本书是无字书,画作是由做父亲的画手和女儿一同完成。她觉得这个父亲,非常的温柔。
兴致起来,她就想看这本书了。
想了想当时回国时带来的几本书都放在了书柜顶层,宋涵轩搬了一架专用的小梯子,自己爬上去找这本书。
Hantery从梯子上摔下来的时候,A
a和陆瑶正在客厅说笑。
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声,两个人停下了谈话,看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书房。
两个人对视一眼,神情里的紧张和担忧是那么冥想,快速起身冲进书房,看到宋涵轩右侧身趴在地上。
“阿轩,有事没?”陆瑶冲上去。
A
a拿起电话:“我来打120,我们去医院。”
宋涵轩出声:“A
a我没事。”
A
a示意陆瑶和她一起把宋涵轩扶去一旁的躺椅里,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撩起涵轩的居家裙,开始给她做检查。
宋涵轩还没有从刚才那一摔回过神,满心都是庆幸,还好没有摔到孩子。她抱着肚子,第一次觉出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
她刚才已经拿到书了,要下来,却踩空了,那一瞬间她大脑空白,也忘记了该抓什么东西,出于自保的心理,她干脆跳了下来,着地时由于惯性摔倒了。
宋涵轩看了看手肘处,红红了一块,她撑坐起来,心有余悸的同时安抚A
a和陆瑶:“我没事,孩子也没事,只手肘估计是蹭了一下。”
A
a抓着宋涵轩的手臂,起身立刻去找医药箱。
陆瑶把掉落的书拾起来放在桌子上,反身又把梯子收起来,这次又蹲在宋涵轩身边:“以后想干什么让我来,你现在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这次是没有摔着,万一有个好歹,有的罪让你受。”
宋涵轩抱歉地笑了笑。
A
a拿来药水涂抹到宋涵轩手肘上的红印处,宋涵轩被意料之外的痛感惊了一下,想要收回手臂。
陆瑶按住宋涵轩的手臂,绕过去看,疼惜地道:“这么长一处擦拭,要好久才能好的。”
处理完伤口之后,宋涵轩把两个人赶出去。
自己坐了一会儿,才觉出刚才那一跤摔得严重性,她撩起来裙角,膝盖上已有一处淤青,抬手去拿文件时,又觉出大手臂有酸困感。自己按摩着手臂,后怕感立时涌上宋涵轩的心头。
这次经历之后,她走路做事都小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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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染舆”的合作正式开始,宋涵轩亲自跟去,重拟的每条合约都要宋涵轩亲自拍板才能写进合约。
李玄派代理负责人来跟进工作,代理负责人说:“李副总外出工作,合约最后会拿给签字。重拟期间的事宜,交由我来全权接洽。”
合约即将拟定完时,李玄风尘仆仆地进入工作室,把代理负责人叫去耳语几句后,就又离开了。
最终合约重拟完成,需要直属负责人签字才生效那日,代理负责人告诉涵轩李玄早早便等在办公室等候。
宋涵轩在代理负责人引领下进入李玄办公室,两人听律师重新解读条文,最终签字。两个人握手后,李玄请旁人先行离开,留下宋涵轩。
“Hantery,合约还满意?”
宋涵轩笑了:“遇到您这样的合作伙伴,当然满意。”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李玄盯着宋涵轩撑在头侧的手臂:“需要帮忙吗?”
宋涵轩不解:“什么?”
李玄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你这里的伤。”
宋涵轩怔了一下,顿时笑出声:“你以为我被人家暴?”
李玄颔首。
“这是我自己摔的。”宋涵轩觉得李玄除了是一位可以信赖的生意伙伴外,生活中还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友人。
宋涵轩起身去衣架上把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回来递给李玄:“希望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李玄抬头盯着宋涵轩的眼睛,像是在审视,然后接过手机:“如果不是合作已完成,我真的以为你在*我。”
“一个孕妇,不足为惧吧。”宋涵轩笑道。
李玄把手机转到反方向,放在宋涵轩手边:“很难说。”
“没想到你还会说笑。”宋涵轩戳着屏幕,拨通李玄的电话。
李玄起身绕到宋涵轩身边蹲了下来:“如果把我当做朋友,就希望Hantery不要骗我。”
“真的不是。”宋涵轩低头看他。
“家暴一般具有反复性,你纵容他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宋涵轩想了想,沈黎燃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家暴的男人,虽然是寡言些,在外人面前冷漠些,她刚要回答,门被推开打断了她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