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秒钟，周志远手机里的视频播放完毕。
视频最后，老太太缓缓扭过头，冲着镜头的方向嘿嘿笑了笑。
阴森。
诡异。
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视频最后的画面直接定格在了老太太诡异的笑脸上。
很长时间，正厅内一片死寂，我们几个人的视线全部停顿在手机最后定格的画面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卧槽，这怎么回事？”良久，张帅才白着脸骂了一句，“川剧的变脸都没这么牛逼，仅仅一秒钟，就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裹脚的小老太太，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电梯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包括周志远。
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叶清眉更是小脸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往我身边缩了过来。
周志远的目光，也跟着追了过来。
看到叶清眉不自觉对我亲近，他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只不过，我当时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视频上，并没有过多反应。
这段视频实在太诡异了：视频的电梯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碎花裙女孩子一个人，电梯门始终没有打开过，而且刚刚画面卡顿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秒钟，可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之内，碎花裙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
即便刚刚我们几个都是亲眼看过视频，但谁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这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那这个驼背老太太呢？”停顿了片刻后，我低声问周志远，“周先生，还有跟这个变身后的老太太相关的视频没有？”
周志远点了点头，“有！不过我今天来的急，只带了这一段视频。但是，那些后续视频我都看过，我可以告诉李先生：碎花裙的女孩子变成老太太后，直接乘坐电梯上到了钟秀楼顶楼，然后走出了电梯……”
“那之后呢？那碎花裙小姑娘变成老太太之后，老太太怎么样了？”韩海宾嘴快追问。
周志远顿了顿，抬头扫了所有人一眼，声音忽然压低了，“老太太乘坐电梯伤了顶楼，上了顶楼之后，忽然消失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空洞，微微颤抖着。
我微微一愣。
老太太上到顶楼后消失了？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老太太上的顶楼有什么隐蔽通道没有？”我问周志远，生怕他们忽略了重要的细节。
“我派工人在顶楼找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周志远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什么隐蔽的通道、可藏身的地方等等，都没有找到！”
众人的脸色再次僵住。
顶楼没有任何隐蔽的通道，也没什么藏身的地方。
也就是说，老太太是凭空消失的？
叶清眉的小脸更加苍白了，又往我身边躲了躲。
她的小动作都被周志远看在眼里，周志远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些，却没有说什么。
“其他人呢？也是这种情况吗？”我继续追问。
“对！”周志远点了点头，“出事的那十七八个人，都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出现在钟秀楼的某处，然后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接着这个人消失不见，就跟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驼背老太太一样。”
正厅内，再次沉默了。
就连叶明哲的脸色也渐渐凝重难看了起来。
一个两个还好，十七八个人都是这种情况，委实让人后背生凉、头皮发麻。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十七八个人变成的人，你有没有查过，他们是什么身份？”
“不瞒李先生说，我在来请李先生之前，专程请宋大师看过了，宋大师说那些东西都是邪祟，所以他在钟秀楼主楼挂了玄阴龙纹牌。”周志远皱眉道：“刚开始，确实安生了几天，但几天之后，事情反而变本加厉，消失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正好我来拜访叶伯伯，叶伯伯向我举荐了李先生您，说李先生您是真正的风水大师，绝对能帮我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我皱眉问，“宋大师？宋东城？”
周志远赶紧点头，“李先生，您也认识宋大师？”
“何止是认识，宋东城曾经还是李大师的……”听周志远提到宋东城的名字，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张帅立刻插嘴讥讽。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打断了他的话，“我跟宋大师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识吧。那玄阴龙纹牌本是阴阳克物，遇阳则刚，遇阴则厉，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猜想，宋大师大概想以毒攻毒，但没想到钟秀楼里形势更复杂厉害，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结果。”
爷爷说过，天下风水是一家。
还交到我，说永远不能在背后拆别的风水师的台。
即便宋东城技不如我，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拿出来显摆。
“李先生，您有法子解决吗？”周志远满脸诚恳，直直给我鞠了一躬，“还请李先生出手相助！”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顷刻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再神秘消失。
这种事情，我之前闻所未闻。
所以，在没有去钟秀楼查看之前，我不敢断言说自己就一定有办法帮周志远解决困境。
一看当事人。
二看风水。
这才是风水师做事的规矩。
“我们李大师可是金贵的很，一般人可请不起！”自从周志远自我介绍是叶清眉的未婚夫之后，张帅和韩海宾对他态度一直很敌视，我还没有说话，张帅已经撇了撇嘴出言讥讽了。
周志远笑了笑，“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李先生的酬金是……”
“这个数。”
张帅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周志远正色道：“既然是叶伯伯推荐，李先生自然是世外高人。这样吧，一百万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李先生四百万的酬金。李先生，您看怎么样？”
果然豪横！
一张嘴就是五百万！
“不不不，一百万只是李大师的出场费而已。”张帅摇了摇头，一脸鄙夷，“只要你请李大师去现场，就得付一百万。酬金嘛，李大师有自己的规矩……来，你看看这个！”
说完之后，张帅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他快速打开手机上的一个小程序。
等打开小程序后，小程序上出现了一个标注着“酬金大转盘”的画面，张帅指着画面上的指针让周志远操作，“你点一下这个指针，指针转到哪里就收你多少费用。这个全看手运，童叟无欺。”
叶明哲、周志远和叶清眉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居然还可以这样”的吃惊表情。
韩海宾暗暗冲张帅竖起了大拇指。
我则一脸蒙蔽。
张帅居然专程给我设计了抽签版小程序？
他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之前竟从未对我提起过，直到现在才拿出来让周志远抽签。
这份心意，前所未有！
有一刻，我心中流过了一阵暖意。
直到我看到张帅小程序上的酬金：一共分为十个选择，分别从十万到一千万不等！
最高的酬金，竟然是一千万！
这远远超出了太爷爷定下的规矩！
我下意识想要提醒张帅他定的酬金跟太爷爷定下的规矩不符，但我很快闭了嘴。
张帅是为我好，我不能当众给他难堪。
再者说，我们这一行讲究因果缘分。
即便是违背了太爷爷的规矩，我再想办法把多余的钱退回去就行了。
“这……”周志远看了一眼张帅手机上的小程序，迟疑看了我一眼，“李先生……”
不等我说话，张帅手一晃收回了手机，“要是请不起李大师趁早说，别浪费大师的时间！”
噗嗤！
叶清眉噗嗤一下笑了。
她眉眼弯弯，脸上全是盈盈笑意，大概是见周志远被张帅怼的毫不留情面，忍不住笑了。
“好！我抽！”
周志远脸色一变，立刻对张帅说道。
张帅这才勉强拿出手机，再次打开小程序，将手机递到了周志远面前，“周先生，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李大师这里是一抽定音，别到时候讨价还价，落了李大师的面子！”
“这个就不劳张公子操心了！”
周志远冷冷瞥了张帅一眼，伸手点了指针一下。
几个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了张帅的手机上，韩海宾更是凑到跟前，聚精会神看着，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指针晃晃悠悠转动着。
最后，停在了一千万的部分！
“一千万！”
“一千万！”
张帅和韩海宾齐齐开口，然后一起看向周志远，“除了一百万出场费之外，再付李大师一千万酬金。周先生，这一千万酬金有没有问题？”
“好！”
周志远下意识看了叶清眉一眼，叶清眉正好探究看向他，他心一横，直接点头道：“李先生请先去钟秀楼看看，等李先生看完之后，我就付李先生一百万，剩下一千万事成之后再付，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去看看。”张帅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怎么能不去？
说完之后，我转身就朝正厅外走去。
“等等！”
我刚走了几步，叶清眉就拦住了我，“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