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要在夜里12点钟时睡觉的，即便程佳明知道现在不是12点。

女仆并没有立即离开，她用袖边擦了擦嘴角，有些惶恐的把空掉的盘子收回放到餐车上。所有的舌头都被程佳明用叉子一一送入了他的口中，就连盘子里的鲜血也被一饮而尽。

女仆显然十分满足，双颊上早已升起不正常的红晕，在收拾好盘子后，站在原地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一股淡淡的荷尔蒙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少爷，我……”女仆低声道。

“这是你该得的。”程佳明鼓励的笑道，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安静的注视着女仆进食的动作，没有说任何话。

听到少爷的肯定，女仆眼中的羞怯更加浓重了，鼓起勇气说道：“少爷是要休息了吗？我可以现在帮少爷宽衣，如果……少爷需要侍寝，我也十分乐意呢。”

今夜，女仆的胆子似乎大了一些。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却又十分驻定。

程佳明看到了眼前的大床，收拾的很整洁，床头柜上的白蜡烛比刚才矮上了那么一丝丝，女仆眼中的期待和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里，其颜值哪怕是放在大学里属于不错的一类，cosplay一样的服装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放在网上估计也能吸引一大部分宅男粉丝，此刻却是微微仰着头，如同面对珍宝般面对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女仆，程佳明突然都有些欣赏起她来了。

“可我现在不困，我不想睡觉。”程佳明说道。

“不困吗……”女仆的脸上有着转瞬即逝的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但是少爷如果不在12点睡觉的话，会被夫人责罚的。”

“不睡觉的话，也会被责罚的吗？”程佳明露出意外的神情。

“是的。”女仆肯定的点点头，“因为夫人说过，吃饭是为了身体，睡觉也是为了身体，身为公爵府的每个人，都应该注重身体，每一天才能拥有精神。”

“原来是这样，‘母亲’真是一位贴心的好人。”程佳明有些感叹的说道，公爵府三个字却是被记进了心里。

“要是夫人听见少爷您这么说，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么，我们去转转吧。”程佳明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如果有责罚的话我也不怕，正好见见母亲。”

“啊？”听见这话，女仆一下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夜里12点后的堡垒有些怪异，少爷如果乱转，会有，会有危险。”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不怕。”程佳明原封不动的把女仆之前的话还了回来，“况且你还要返回的吧，如果有危险的话，我又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回去呢？”

“少爷……”

程佳明的这番话让的女仆女仆残留的失落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目光都变的明亮了些。

“我们……”

“走吧，带我去逛逛。”程佳明说着就去主动推餐车，烛光环绕的餐车之上，在那银盘之下露出的漆黑缝隙，一个手指紧紧扣在了餐车的边缘，留下一道血痕。

或许是程佳明推车的动作，本来就有些倾斜的餐车一个晃动，银盘滑落，一个圆形的黑洞显现出来。烛光摇曳，漆黑的洞口里出现惊骇的一幕。数个人类的头颅重叠在一起，嘴巴都张开着，里面的舌头却已经被掏空。这时，程佳明也明白了那盘子上的三个舌头来自哪里。

这辆餐车的内部赫然全部都是人类的头颅！

“少爷？”身后女仆的声音在接近。

“嗯？”

程佳明豁然转身，手中的叉子猛烈刺向了身后女仆的额头，直至没入对方额头，只留下手柄在外。

“少……爷……”想象中的反抗并没有传来，女仆的脸色蓦然间变的惨白，瞳孔扩散，因为叉子叉进脑袋的原因，全身猛烈颤抖起来，“嘭”的一声仰面倒下了。

直至死亡，女仆的眼睛都一直盯着程佳明，像是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少爷会突然杀掉自己。

程佳明看着女仆倒地后脸上的表情缓缓收敛，名为“少爷”角色的临时客串不见，面色有些发白道：“死掉了吗？”

女仆的出现本身便是不正常，在女仆进来的第一时间，程佳明就注意到，她没有影子。

即便是推着餐车来到面前，烛火环绕，她的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影子，这样的存在本身便有违常理。而餐盘上的舌头，以及发现的人类头颅，更是直接引动了他的杀心。

“你似乎一直想要让我睡觉？”程佳明想了想，撇断了餐车上的一根蜡烛，扔向了白色的大床。

“嘭。”的一声，整个大床在蜡烛触碰到的那一刻就化为了熊熊大火，但随之从床单上就浸出了不少的水渍，整张大床突然一变，床头床尾的中间凹陷下去，一张黑色的大口猛然一咬，包裹着熊熊火焰往下缩去，留下一个漆黑黑的大洞口。

“那是什么……”程佳明看着消失的大床，神色显得后怕不已。如果刚才自己晕晕乎乎的躺上床，怕是也要和这大床一样，消失在这不知名生物的巨口之中了。

这座堡垒的危险，超出了程佳明的想象。

“只有一次。”一个声音制止住了他。

不知不觉，伸向镜框的手在中途停了下来。

程佳明站在原地，对着餐车默哀了一会儿，随后走向了黑暗，沿着女仆到来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

“少爷？”

轻轻的呼唤，却让的程佳明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的转头，却看见女仆一脸恭敬的站在门边，手拿烛台，像是等待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