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一早,李烨从院子里走出,还没有走出多远,刚走到花坛不久就遇到了乱糟糟的一伙人。
从这些人的服饰上,可以轻易分辨得出,俱是雪恒山的弟子。
真传,内门都有。
“十七殿下。”
李烨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当先一眼看去,走在最前的人,袖边上分别绣有小竹峰以及卧虎岭的特有小标记。
“原来是雪恒山的高足,看各位来势汹汹,不知是有何指教。”
其中一人穿着卧虎岭的衣袍。
“我等在山上就久闻了十七殿下的威名,习武之人都有比拼之心,我等前来都是想见识殿下的本领,不知能否有这个机会?”
卧虎岭,那不就是三圣女的弟子......李烨认出了对方的来头。
他没有说话,而是抬头向花坛入口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几乎不分先后,一小股的宗师连襟而来。
李家势大,但却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是所有宗师都会怕。
“你们在干嘛?”
为首的妇人一声呵斥。
腰肢扭动,身形就已经来到了李烨的面前,身形丰腴,头戴金叉,举止间气度不凡,一双剑眉使得她的俏脸多了几分英气。
“小竹峰,幽月。”
“卧龙岭,清欢。”
“黑冥峰,地冥。”
.......
各自介绍一声,这些人对李烨并没有多少敬意,反而有种蔑视的眼神。
或许李烨确实有杀了宗师的战绩,但那都是借助外力,论起本身的修为,他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论是幽月,还是清欢......她们对李烨都多有几分怀疑。
活了这么多年的她们,也许各有脾性,但活了数十年的岁月磨砺也使得她们成为‘人精’。
来此,多有存着试探的心思。
“师傅,我们是想跟殿下比试一番手脚,听师傅你们平日里经常赞誉殿下,我们就像从殿下身上取取经,好从中知道自己的不足。”
小竹峰的弟子走了出来,话里有话。
幽月一挥衣袖。
“哼,你们是什么身份,万一比试中不小心伤到殿下,你们赔得起吗?”
李烨看着这些人拙劣的演技,都不想多说什么了。
“无妨。”
他插嘴说道。
体内的真气鼓荡,身形一迈,五指合拢,步履间,掌心的刀气锋芒突生,眨眼的时间,他就穿过了众人,掌刀停在了院子木柱前面。
“你们实力太弱了,或许我暂时打不过宗师,但对付你们这些弱者却是绰绰有余,与你们比试纯属浪费时间,若是你们有人能挡得住我木桌上的刀芒。
这样才能让我有提起一战的兴趣,不然就别来打扰我,别来给你雪恒山丢脸。”
咔嚓一声,木柱多了一道缝。
李烨看了眼就离开了。
“好嚣张,就算是悟了真意又如何,他还不是一个武师下品的修为,又能发挥多少真意的威力。”
其中有人感觉被折了脸面,愤恨的说。
她来到了李烨留到木柱上的刀意,目光直视着木柱上的刀痕。
意志集中,她仿是见到了一个负手而立的李烨背影,突然转身就是化作一把刀,直挺挺地像她袭来,没有什么精妙的变化,让她觉得可笑。
二指并拢成一剑指,她步伐交错,使出她最熟练的三阳叠的招式,但让她想象不到的是,她的头道剑指落空了。
剩下的也是如此。
刀仿是找到了她招式的破绽,看似直挺挺,没有任何变化,实则是万般变化都在直刺这一招。
咚咚咚。
连退三步。
“我输了,大意了。”
“招式上,他化繁为简,他在刀的招式上面的造诣很深,我想炫技,反而被他给炫了一脸,师尊,徒儿给你丢脸了。”
宗师中的一人冷着脸,却不是对着自家徒儿发,而是死盯着木柱。
“没事,他的实力超过了你,不要别被这点失败打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生漫长得很,不到死前,谁也不知道未来谁更强,懂吗?”
在她教训弟子时,又一人上前。
“他在招式上胜了师妹,那我就不与他比招式。”
凝视中。
她如同她师妹那样,见到了负手而立的李烨背影,转身就是直挺挺的一把刀。
没有施展精妙的招式,她选择硬拼硬,倾尽了全部力道,朝着那一刀而去。
嘭。
她好似听到了金铁交鸣的撞击,气血翻涌,向后倒飞一小段,被宗师接住了身体才免受伤害。
“好重的刀,好大的力气,师妹们万不可与他的刀硬碰硬,除非你们自认有胜我一倍的力量,不然也是自取其辱。”
说话间,她露出羞愧。
一人又一人上前,俱没有能在木柱前站住,各有尝试,始终败于李烨那一刀之下。
“他这是取巧啊!
我们这些弟子都没有悟到真意,如何能抵抗得了那真意一刀,要想破这一刀就必须破掉他的真意,否则,他的刀始终胜过我们这些弟子。”
“取巧?真意不也是他的实力,他这是在告诉我们,除非了悟了真意的人,不然单对单,没有人会是他的敌手。”
“要不我们别让她们试了,这样下去,她们都要被打没了自信。”
“让她们吃吃苦头也好,免得她们整天一副是天老大,师尊老二,我老三的心态,若能调整,未尝没有更好的一番成就。”
“也对。”
宗师们看着聚众在讨论的弟子,心里俱是欣慰,她们散去。
随着时间,雪恒山的其他弟子都得知了这个消息,纷纷赶来,现场变得有点闹哄哄。
接二连三有人上前尝试。
云海别院。
静站在庭院之内,手中拿着短剑,站在一块等人高的大石前,静静端详着。
大石就像是个半成品,其中雕有雪恒山的各大山峰,山岭,从形状,神韵来看,雪恒山的九岭十三峰已经雕刻得很完美,可偏偏有一丝不和谐之感。
“在那,我那里遗漏了,九岭十三峰,我去了无数遍,就算是闭着眼,我也能雕刻出来,可雕刻到这么极致,这么像,怎么总有一丝不和谐。
那里出错了,那里出错了。”
她在不断反问自己。
就是差着一丝不和谐,她始终未能永固真意。
步履走动,打量起大石雕像。
突然,她眼眸亮了,仿是找到了,手臂一抖,剑光在上下舞动,石灰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