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
雕栏玉彻,山水庭院藏于府邸之中,一道纵横交错的围墙隔断左右,划分了各大区域。
白色素缟装饰的祠堂。
环顾一圈是人群攒头,低泣声不绝于耳,不管在场的人希不希望郑鸣恭身死,但都表露出一副同仇敌忾,伤心欲绝的模样。
认真观察,除了少数人,实则并没有多少人是真情实意。
“哥,你死得好惨,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你就安息吧!”
三房主事的眼珠哗啦啦的掉。
“行了,你们都别哭了,鸣恭的死,我们郑家不会就这么算,但当务之急是挑出人选,定下一代家主位置,从而祭炼圣兵,好护我郑家周全。”
闭死关的郑家稽老,纷纷出关,在场整整有五个嫡系宗师长辈。
这不是郑家的全部宗师,可单虞京一城就有五个宗师,郑家的实力可想而知。
“三伯,按照惯例,我们今晚就会拟定人选。”
四方主事擦了眼角的泪花,开口说道。
“在筛选家主时,你们也不能放弃调查鸣恭之死,与大理寺和陛下之间的沟通,你们也处理好。”
下巴满是胡茬的老者,开口说道。
“据五叔所言,那十七殿下?”
二房主事问道。
这一问使得郑家五位稽老发愁不已,若是寻常一个皇子,以郑家的权势和手段,有的是办法,可李烨背后阴影站着撑起整个虞朝的猴祖。
不知猴祖态度如何,他们总是要忌畏几分。
“我夫君死得惨,妾身不敢奢求诸位叔伯什么,但求诸位叔伯看我夫君为了郑家殚精竭虑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让他能死得瞑目。”
披麻戴孝的妇人在几个女子的搀扶下,梨花带雨的低泣。
“关于十七殿下一事交由我们处理,我们定不会让郑家数百年的威望毁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说这话的人,抬起头,那满是故事的眼眸看向了城外,方向正好是龙首山。
......
夜深人静。
烟花之地传来的嬉笑打闹。
咚咚咚。
一间极有暧昧色调,散发胭脂气息的房间,门口出多了个人影在敲。
“小宝贝,你别跑。”
“爷,有人呢。”
穿着花里胡哨的男子,闻声而望,眼睛并没有一点意外之色,用他那缺了小指的右手揽住穿着红肚兜的女侍,伸头波了个。
“扫兴,你们都出去。”
他拍了拍女侍的小翘臀,示意着怀里的女侍离开。
门开了。
屋里的莺莺燕燕呆愣会,连忙侧身快步,明明刚才看到了黑影,可开门之后,感觉到面前有人,偏偏她们的眼睛又看不见。
嘎吱。
门关上了。
女侍回头看,屋内多了个身影。
“郑老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盗天宗的幻影神偷装着糊涂的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想用你多年前欠我的人情去帮我做件事,从十七皇子手中取走黑帆布,从此你我两清。”
郑佳怡开口说道。
“就那盖住你郑家那个笑面虎尸体的帆布,有点儿意思,帮你不是不行,可你要告诉我,那个帆布是什么,为何他会冒着得罪你郑家的风险而昧下来。”
自恃偷盗本领过人的幻影神偷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我也不知道,当时他用自己的真意覆盖了,遮蔽了我们的感知。”郑佳怡说道。
幻影神偷端详了郑佳怡的神态,斜睨着眼说道。
“真的,莫不是你在骗我。”
郑佳怡没有辩驳什么,而是状若提醒的说。
“我骗你有用吗?
你拿到手不用我说,你也会查看,到时候你也能知晓,我没必要骗你,我们之所以要取回那帆布,是因为帆布可能有鸣恭死亡的线索,而且你不好奇吗?
他堂堂一个悟了真意的皇子,只需按部就班修炼,未来必是虞京的顶级大人物,为何要在他羽翼未满时,这么强硬得罪我郑家。”
幻影神偷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行,我帮你。”
话音一落,他的身体就仿若吸纳了光线并反射多彩,最后让人看不见身影,一溜烟就推开了门。
人远去。
“记得给我付账。”
末了,他吃完霸王餐就走了,留下一堆账单给郑佳怡。
一所别府,灯火通明。
李烨坐在桌前,一双眼睛沉醉在了帆布之上。
黑色的帆布看似没什么特殊,可他的意志集中在帆布时,他就感受到了厚重的气势。
时光变迁般,他人像是被拉伸。
潺潺流水向东而去,那河水清澈见底,却没有任何生物存活。
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真气凝成,还不是后天真气,是先天真气化罡后所成。
看似流水,一旦爆发,实则具有莫大的威能。
不止那水,地上的砂砾,黄色的土壤形成的山川,一株株千姿百态的树,草,花......无一不是先天真气化罡后的凝成的物体。
“道由意生,练虚还实,纳山河百川于掌间一印,正手则托山河昌顺,反手则山河破碎,伏尸百万......”
从那山川河流中,忽远忽近萦绕着一股豪迈却极为脆弱的意志,一点点阐述了一门武道。
从真气建模,摄取五行,纳阴阳混沌于武轮......再后续,李烨就听不清了,脑瓜像是被塞了浆糊,让他感到疲累不堪。
呼呼。
李烨手撑在桌面,眼睛惊疑不定,大口喘着气。
山河印,这不是他郑家圣尊当年统治白狄国的无上武道,怎么会烙印在帆布,这个帆布恐怕也不是凡品,敢这么设计我的人......他眼眸一亮。
是李源,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他看准了猴祖只在乎虞朝的江山和李家的传承,这是先给我一颗甜枣,后面只怕还有后招,百载世家,势力触手遍及虞朝。
他是想灭郑家,选择我是因为我与皇后有仇,这么看来,当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李烨小声嘀咕着。
就在这时,屋外走廊传来脚步声,让他连忙收起帆布。
“我的小殿下,方不方便让我进来。”
门外出现了黑影,伶花敲着门。
李烨鼻尖耸动,嗅到了股莲子羹的味道。
“进来。”
穿着纱衣的伶花,露出了雪白的肩膀,身上的衣袍很明显比之前更加露,笑吟吟的走入屋子,美眸不断在屋内打量,半点都没有掩饰心中的想法。
“伶花姑娘,你都一把年纪了,不会像是想老牛吃嫩草,这么诱惑我,我的毅力可不怎么坚定。”
李烨戏说。
伶花扭着小蛮腰,一手拂过手中的衣袖,散布着诱惑香气走到李烨的怀里。
“我就送到你口前,你敢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