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京外的大山,九龙山,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
深山里被皇室划为禁地的地方,一个个披着重甲的士卒在山上山下巡守。
这一支禁卫军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叛乱,始终也未曾调遣,从建立以来,这支禁卫军的使命就是守卫龙首山,让人不得惊扰山上。
依山而建的建筑群,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完美融合了龙首山的自然风光。
建筑群深处,一座楼牌。
小猴院。
越过那高大的楼牌,穿过青瓦白墙,一处院子前,大石墩之上坐了一只火红色的猴子,看似不高不大,但却仿若神圣般,红红火火。
猴公脸,修长的四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身后燃烧起一股红火支撑着它那半躺半靠的身子,毛绒绒的手抓着一根香蕉在啃。
“猴祖,这事该结束了,几个时辰了,虞京城的无辜百姓只怕死了不少,这损失有点大。”
恭敬站在石墩前的是一群李家老人,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年纪是低于六十。
若是虞京里的达官贵人在这里,很容易就会发现虞京皇族李家有少数几人是权倾朝野,说话就连李源也不得不听的宗室。
“我警告过小小源,当年之因,日后之果,老子是这样得位,儿子不也有样学样,不让他痛一下,你们这些人不会记得今天的教训。
小小,嘻嘻,你的方寸宝轩被人洗劫了,呦,百年的赤红朱果,这个味道,我还挺怀念的。”
被李家人称为猴祖,是一只天生地养的灵猴,由虞朝的初代祖从小用天地珍品养大,更是传授了武道,后历经数百载,终成武圣段。
被诸朝武圣尊为猴祖,实在是他这个灵兽活得太久了。
它几乎是看着虞朝建立至今,世上现存的武圣皆是它的晚辈级人物。
李脸色一黑。
咕噜。
猴祖抬手向前一探,仿是抓住了什么,过了不久,远处的夜空就飞了一个红色的木匣。
当李看着那熟悉的木匣,心中宛如滴血,可脸色却依旧带着笑脸迎猴。
吧唧。
就这么眼睁睁,一颗火红色的珍贵朱果落入了猴祖的嘴里。
“味道不错,好怀念。”
它那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陡然,它站起来了。
“小小小安输了,该结束了。”
伸手再探出,只是与刚才不同,猴躯身上绽放着凶猛无比的气势,一道凝如实质的圆形脉轮在它身后呈现,上面满是奇异的图案,或是人形,或是手掌,或是神秘字迹......不断在变幻。
不远处的虞京城。
一只毛绒绒的巨掌铺天盖地而来。
掌上的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驱散了夜间的黑暗,亮如白昼,照亮了小半虞京城。
“该停了。”
浑厚的嗓音有些怪异,但伴随着巨掌落下,挤出一股硕大的风压,带着炙热去灼烧着众人。
瞬时间,虞京的气温上升,如同夏日。
正在交战的人都惊呆了。
叛乱的士卒蓦然感到一股炙热的重力压在了他们的心头,有种下一秒就会身亡的感觉。
“不,猴祖,我才是虞京的未来,我不要输。”
正在率领着大军的虞朝太子发出一声怒吼,极度不甘心,呼的一声,身上一闪而过的火焰,把他的真气烧的一干二净,同时也烧坏了他的人体经脉。
嘭。
人从马上掉落。
废了。
就在一瞬间,他废了。
不止虞朝太子,某些具有异朝风格的武者也尽皆被烈火燃烧,但他们与虞朝太子不同,而是被焚烧成一堆灰烬,随风飘散。
他们更加惨。
“太子已伏法,尔等快放下兵器,可饶你们不死。”
尉大将军饱含真气的一声怒喝,如同洪钟大吕在众人的耳膜响起。
不知是何人开始,哐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连锁反应般,彷徨的士卒们接连放下手中的兵器,声音连成了一片。
就在猴祖出手后,近在虞朝南部的雪恒山巅,未央宫。
一个气质高贵典雅的妇人,穿着一身宽松道袍,停下了诵念道经的声音,睁开双眼遥望远方,仿佛感到了什么,很是模糊。
加上之前的事迹,她也清楚是谁出手。
“罢了,这唉讲道到此为止,静珩,你让人准备一下,把三圣女擒回来,暂时就关押在九幽涧,估计不久后会有贵客上门。”
坐在下方蒲团的道姑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上。
“圣尊,还请看在她为圣山立过功劳,恳请圣尊救她,日后,我定当会约束她在山上,不让她下山。”
雪恒圣主,看着下方的静珩。
“静珩,你要知道虞朝和圣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虞朝陛下真要斥责的话,让圣尊保下三圣女,这不是让双方原本就生有缝隙的关系添一把火来烧。
圣尊,万万不可,这十年来,我圣山已经少了过去一半的虞朝药材支援,这一届弟子,对比上一届足足逊色了过半,死在三阴洞的弟子日渐上升。”
静珩旁边的静喃连忙出声制止。
雪恒圣主挥手。
“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众人散去。
在雪恒山出现争执时,远在河口郡一座无名山上,一个老朽,站在山巅,遥望着虞京方向。
“这个老猴子还这么有活力,上千年了,你什么时候去跟随你那主人,活在世上多不好,看来这次只能止步于三河之地,也不好守啊。
损失了三个宗师,唉,又被猴子骗了。”
他迈开步伐,走出来山体,但却没有从山上掉落,而是从山巅一步步跨过。
走一条直线。
脚下踩着空气涟漪,慢慢走过一个个山头,退出了河口郡,返回夏朝。
邢台诏狱。
一处偏厅,地上满是血腥。
厅内充斥着真气,如同海洋一般,一个个诡异的胎膜浮现在空中,那细细的手和脚,仿若在无意识挪动。
啪。
胎膜破裂,宛若幼童的人影从胎膜爬出来,露出邪异的笑容,四肢爬动,人影已经走到了李烨身前。
一头撞入他的丹田,让他彷如被电击,浑身颤抖,咬紧牙关,忍耐着体内经脉剧烈扩张不适,搬运体内暴涨的真气一点一点疏通阴维脉。
寸寸进,真气增长速度也快了很多。
又是一个胎膜破裂,幼童撞入他的丹田。
气血在翻滚。
先是阴维脉,带脉,冲脉......直至胎膜全部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