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拜见父亲。"

"子元拜见师父。"

一男一女对着坐在大厅主位的老人行了礼。

"嗯，起来吧。月儿，你先去你娘亲那，她也许久没有见你了，顺便也有些事找你说。子元，你随我到里庭来，我有事跟你说。"

"父亲，我想跟你们一起，待会我会去找娘亲的。"昔月跟父亲撒着娇。她就是想多跟程子元相处，哪怕多一秒都行。

"月儿，听话，为父跟子元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子元，你跟我来。"

"是，师父。"男子说完便跟随老人去了后厅。女子不情愿的往反方向走。

后厅通往里庭的沿路上都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盆景，一看就是有人精心修剪过的。

"师娘最近心情好像不错，这些花花草草看上去被打理的**如生。"

"是啊，她最近也愿意出来走走了，老夫也算是有些宽心了。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罢了罢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师父莫担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程子元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瞬间一股杀气凝结在身边。

"子元，我不是跟说了很多次吗，要隐藏你的情绪。"老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平抚着男子的情绪。

"师父，听说西南你那边的战事吃紧，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徒儿有些担心。"

"我也刚接到消息，西南周边一些部族已有一些探子潜入南城，恐怕后面局势不太安稳了。"

战争中从来没有一方是真正的胜利者。百姓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就算是战胜国也需要多年的修养生息才能恢复到战前的状态。战败国就更不用说，可能从此就没落甚至灭亡。

"师父，若是..."程子元心里还对****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会就此收手。

"子元，在不切实际的事情上，不要浪费时间。"

老人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乏了，子元你去看看你师娘吧。她也好久没见你了，前几天还在跟我说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是，徒儿告退。"

顺着回廊再往里走，是一个绿植茂盛的小花园。一个女子和一位妇人正坐在花丛中的小亭子里。

"月儿，娘亲此生最后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嫁人。你别把心思都放在子元身上了。他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为娘的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希望你能理智些。"

"娘亲，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嘛，我还想多陪着娘亲和父亲。难道娘亲您不喜欢跟我天天在一起吗？"

老妇摇了摇头，宠溺的刮了一下女子的鼻子。她的这个机灵的女儿，千好万好哪里都好，就是对程子元从小就情根深种。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还是非要陪在他身边。

"想想想，为娘的当然想。为娘怎么舍得再也看不到我的心肝宝贝了？可是为娘能陪你的时日不多了..."

"月儿不听不听，娘亲一定会好好的，还要长命百岁呢！"

昔月也知道母亲的身体状况，但是，她却不想这么早就面对现实。她多么希望现在就是一个梦，梦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快快乐乐。

"月儿啊，听说无涯山上有个菩萨庙很灵验，明日我们一早去拜拜吧，或许有好的机遇也说不准的。"

"娘亲想出去走走？"昔月因娘亲的这些话，喜不自禁。

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娘亲一直都不愿出门，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时不时还乱发脾气摔东西。现在娘亲主动愿意出门，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好啊，娘亲想去哪，月儿都愿意去。那我去跟子元哥哥说，明个让他陪我们一起去。"昔月说完就准备急冲冲的去找程子元。

"哎，你快给我回来。"

昔月哪里顾得上听妇人后面的话，光想着跟程子元要一起出去就完全忘记了还有娘亲在旁边。

"是谁在叫我啊？"程子元的声音从花丛后传来。

程子元慢慢的从花丛后面走出来，在阳光的映衬下，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看上去帅气无比。

"师娘。"

程子元朝着妇人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子元哥哥，你来了啊。我娘亲说想明日去无崖山上的菩萨庙，子元哥哥要一起去吗？"

昔月眼睛里都是光，让人不忍拒绝。

"好啊，我也很久没跟师娘一起游山玩水了。明日我一定当个好保镖，绝对保护好你们！"

平时出门，都是昔月陪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这次就反过来，他做一次保镖又如何。

"噢噢噢，真的太好了。"

昔月开心的一直鼓掌，蹦蹦跳跳的像个几岁的孩子。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能让她开心很久的事情了。有娘亲陪着，心爱的人也在身边，这个梦她想做的更久一点。

第二日天边才刚刚泛白，像鱼肚子一样，一行人就出发了。

因为妇人的身体不好，所以程子元提前叫了登山轿。也是山太过于陡峭，轿子实在没法到达山顶。后半程基本上都是程子元背着妇人的。

"子元，多亏了你，不然我也到不了这么远的地方了。"妇人看着程子元累的满头大汗，脸都被热气熏得红红的，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说想上山，也不会害的程子元那么累了。

"师娘，这是哪里的话，对我不需要这么客气。只要是师娘想要的，子元一定竭尽全力，更何况只是背上个山而已，真的没什么。"

程子元从小长在她的身边，她对这孩子的秉性很了解，而且是她悉心教养，看着长大的。她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跟这样优秀的男子在一起。

但是，这是不行的。若不是二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或许还有可能。可是，现在，他们的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为这大业随时献出去。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给一个平凡的男子，过着平凡的日子，活着安心的度完一生，她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