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唐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诺晓柔的脸上,她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但她却是一脸的倔强,恨恨地瞪住唐礼。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唐礼望着诺晓柔:“你那两个同伴当听说你被带下船了,竟然闯进了驾驶舱,要求和岸上联系,其实他们要是不这么冲动,我还真就相信你了!”
车锐的心里也在担心,赵爽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吧?
他看着诺晓柔,觉得很是矛盾,救或是不救,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救,自己有这能力吗?救得了吗?不救,于情不合,于理也不合。
他决定再看看,如果这不是唐礼最后设的陷阱,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这样袖手旁观,一定要想办法救下这个女人,至于怎么救却要见机行事了。
海蒂的表情很复杂,车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唐礼,你想怎么样?”诺晓柔冷冷地问道。
“哼,你说呢?诺小姐,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能够活着离开吗?不过嘛,就这样杀了你太可惜了,留着你说不定还有些用。你别试图逃跑,除非你有本事从这儿游到岸上去。”他挥了挥手,身后一个年轻人就把诺晓柔给提了起来,诺晓柔本能地想要反抗,可虽然她身后不错,却哪里反抗得了?
“阿强,你不是向来喜欢野一点的吗?这个够味,去尝尝鲜吧!”唐礼的话一说,抓住诺晓柔的那男子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射出狼一样的光芒。
“唐,你不能这样,这样不人道!”同样是女人,海蒂哪里会不明白唐礼那句话的意思,她确实不喜欢诺晓柔,可从诺晓柔的身上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海蒂小姐的心地倒是很善良,善良是好事,可是却不堪大事!”唐礼坐了下来,点了支雪茄淡淡地说道。
海蒂冷哼一声,但看到唐礼那冷若冰霜的脸时,她的心里不由一凛,面色缓和了不少:“我只是觉得于心不忍!”
唐礼没有再管她而是望向车锐:“安先生,你觉得我这样残忍吗?”车锐脸上带着几分畏惧的神色:“我觉得已经很是宽容了,至少唐先生并没有要了她的命。”海蒂望向车锐的目光带着怨气,她原本以为车锐会象昨晚那样,有什么敢于直说,她却不知道车锐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示弱。
唐礼“嗯”了一声:“看来安先生是个明白人,海蒂小姐,有时候善良会害死人的,你想过没有,一旦让那女人得逞,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们全都会成为警方的阶下囚。”海蒂的嘴角动了动,不过她知道唐礼说得没错,根本就无从反驳。
车锐说道:“唐先生说得没错,不这样我们的安全都不会有保障。”
他望唐礼:“唐先生,我不知道我们的交易?”唐礼抬起手来:“安先生别着急,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大家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早上一边吃早餐,一边谈生意。”他用暧昧的目光看了看车锐和海蒂:“因为船上的客户有限,所以二位只能先共处一室,将就一下,我想如此美事二位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海蒂只是轻轻地瞟了下车锐,她的皮肤是黑色的,否则一定能够看到一抹红晕。
车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两人回到了舱里,海蒂坐在车锐的对面:“安,你为什么不帮着说话,你就忍心看着一个女人受到这样的凌辱么?”车锐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帮着说话了吗?可是有用么?没用,相反只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再说我觉得唐先生说得没错,她是兵,我们是贼,她根本就是想来把我们一网打尽的。”
海蒂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车锐斜躺在床上,抽着烟。
嘴上他说的一套可是他的心里却翻腾着怒潮。
诺晓柔被带走的时候眼里有着绝望的泪光,那种感觉车锐曾经在一次任务中也曾经有过,孤立无助,无力抗争,最后只能够听天由命。
要说难受车锐远比海蒂的感受要强得多,可是他不能够表露出来,在这个时候表露出对诺晓柔的同情不但会害了诺晓柔也会害了自己。至少现在他知道诺晓柔不会有什么危险,唐礼暂时还不会杀她。
至于她受到的凌辱,比之于她的生命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车锐在心里苦笑,这么多年了,自己原本以为凡事都能够淡然处之,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现在看来还是欠火候,至少在诺晓柔的这件事情上,自己确实还做不到平淡处之心如止水。
虽然自己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并不象平时一般,因为他的心中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安,我,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海蒂轻轻地靠向了车锐,车锐没有动,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胳膊:“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和他们做生意,又没有什么害他们的心思,你怕什么?”
“那个唐根本就是个魔鬼!”
车锐冷冷地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我们拿到这项技术,又会有多少人因为它而蒙受灾难?从我们决心要做这笔交易的那天起,我们早就已经把灵魂交给了撒旦,既想要挣钱,又想要做上帝,那是不可能的。”
海蒂松开了车锐的胳膊,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车锐淡淡地说道:“海蒂小姐,我不是圣人,我甚至不是个真正的学者,我是个商人,你知道我具体的工作吗?那就是把我们刘博士的研究成果以最好的价格给卖出去,从而谋求最大的利益,商人看重的只有一样,那就是钱,除了钱还是钱,所有的感情在商人的眼里屁都不是,再说你觉得我们和诺晓柔之间有感情吗?你可别忘记了,她咄咄逼人时的样子,你还为此和她大打出手。”
“安,我不认识你了!”她的印象里,车锐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应该富有同情心。可是车锐的这番话让她感觉到好害怕,也好陌生。
车锐摇了摇头:“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我们原本就不熟悉,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没超过二十四小时,而我们之间原本根本就是陌生人,我们所说的那些话,你能够保证都是真的吗?或许其中的真话甚至不到一成。”
“安,我没有骗你什么!”海蒂急了,车锐却说道:“或许吧,就在半小时前,那个告诉我们她叫柔诺的女人也会这样说,她没有骗我们什么,其实海蒂,谎言如果不被揭穿,那么它或许就永远都是真话,可是大多数的谎言终归是会被揭穿的。”
海蒂坐回到自己的床上,不再搭理车锐,车锐也轻叹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车锐想到的不仅仅是诺晓柔,也还有身边的海蒂。
海蒂对于诺小柔所表现出来的关切和同情在车锐看来过了,如果是因人及己的兔死狐悲,海蒂在唐礼面前的表露就足够了,回到房间她应该是另一种情绪才对,那就是担心自身的安危,担心诺晓柔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唐礼对他们的信任,交易是不是能够继续,自己是不是能够平安脱困。
因为如果抛弃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车锐此刻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而不是无休止地去感叹和表露出根本就起不到丝毫作用的善良。
海蒂的反常让车锐的心里隐隐有些警惕,他又想到了刚才唐礼那暧昧的笑,那意思好象是很希望自己和海蒂之间能够发生点什么,而海蒂也在有意地接近自己。
还是试探么?
为什么会这样,假如诺晓柔真的是国际刑警,海蒂又是唐礼用来试探自己的,那么真正的买家莫非就只有自己一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了,之前从莫哭莫笑他们那得到的资料,不是还有疑似和唐礼他们接触的峰会代表么?而他们绝对不是自己在船上见过的这几个人。
车锐想到这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一旁的海蒂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车锐轻声问道。
海蒂叹了口气:“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觉得我睡得着吗?要不你陪我说说话吧!”
车锐笑了笑:“我怕到时候你又要开始埋怨我的冷血与无情了。”海蒂尴尬地说道:“安,对不起,其实我刚才太任性了,同为女人,心里有些难过所以说话就没了轻重。”
车锐摆了摆手:“行了,你用不着对我道歉,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车锐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和她多说话,可是却不能不小心地应酬着。
车锐刚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和当初他们和代表团的人初步接触一下,这次的邀见也是点对点的,不论是海蒂也好,柔诺也了,应该也就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估计到明天一大早,唐礼就会向自己揭晓谜底,最后真正交易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对自己的试探则要等到明天正式谈判前才会真正结束。
所谓的国际刑警的事情当然也是假的,唐礼借这事儿看看自己会不会着急,一旦自己对赵爽会做出什么反应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么自己就彻底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