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是上个月才从警校分到葵湾警署,原本昨晚的蹲坑他也有份,不过最后关池海还是让他别去了,一来是因为常喜刚刚警校毕业,根本没有什么经验,二来常喜还是杜洪泽的侄儿子,万一有个什么长短,他关池海无法向杜洪泽交待。
也就是这样,常喜在懵懂之中就拣回了一条小命。
可就在刚才他被杜洪泽叫了去,杜洪泽在听了何锦坤的汇报之后,他决定听但增的,撤掉“苏公馆”附近蹲守的警察,既然但增那么有把握,就让但增去试试。有一点杜洪泽并没有告诉何锦坤,那就是他已经向警察部提请支援,相信警察部派出的人不日就会到香江了。
不过但增对香江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挤巴士他都不一定知道应该坐哪一路。再说了,人家这也算是在帮警方做事,他们总得有些表示。所以杜洪泽听从了何锦坤的建议,从警署里找个人派辆车专门为但增服务,也不知道杜洪泽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自己的侄儿去。
常喜是个大咧咧的人,他还因为昨晚没能够参加行动而郁闷呢,这次听说自己要独立完成一项重要的特殊任务,他乐得嘴都笑歪了,可当听说是去给一个什么活佛大师当跟班时,原本满心的兴奋与激动仿佛就象是被一盆冷水浇下,但警队是纪律部队,而常喜又是个新人,虽然心里很是失望,却也还是答应下来了。
不过对于那个活佛大师他还是有些好奇的,杜洪泽和何锦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面前把但增吹得神乎其神,他还真想马上看到活佛是什么样子的。
常喜开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来到了酒店,找到了但增住的房间。
但增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微微一笑:“你找谁?”常喜楞了一下,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很普通,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活佛吧?
他伸头往里瞧了一眼:“请问,活佛大师在吗?”但增笑了:“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活佛大师,你是谁?”
常喜一脸的疑惑:“你就是活佛大师?没骗我吧?”但增苦笑了一下,看来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活佛的样子,但不管他们心里的活佛是什么样的,坚决不应该是个普通人。
“我没有必要骗你。”但增还是面带微笑,常喜叹了口气,这一次他又彻底的失望了:“我是葵湾警署的常喜,署长说你在香江期间,由我全程陪同,你也可以直接把我当成司机,跟班或者其他什么的,反正随你喜欢。不过我可警告你,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能干,不然我一样抓你!”
但增突然觉得这小子蛮有意思的,他转身进了屋,常喜欢却楞在那儿,但增还没发话呢,他可不敢进去。但增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还要我请你啊?进来吧!”常喜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但增在沙发上坐下,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有茶,有咖啡,喜欢什么自己动手。”常喜也是一个直人,所以他并没有客气,自己动手冲了杯咖啡在但增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但增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常喜知道但增在看他,不过他无所谓,反正让你看看也不会少肉。
“你是香江本地人?”但增轻声问道,常喜点了点头:“是的,只是我脑子笨,读书不太行,最后进了警校,这不,才毕业呢。”但增笑道:“成绩不好还能进警校?”常喜嘟着嘴:“你以为香江象内地一样啊,当警察的门槛那么高?警察是高危职业,但凡有些出息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个职业。”
但增摇了摇头:“小子,你这样想可就错了,谁告诉你做警察就是没有出息啊?”常喜呵呵一笑:“你这口气好象我姨父!”但增哪里知道他的姨父是谁:“你姨父不会也是警察吧?”常喜瞪大了眼睛:“原本你不认识我姨父啊?”但增双手抱在了胸口:“怎么,他很出名吗?我非得认识他?”
常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很有名气的,至少整个葵湾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就是葵湾警署的署长。”
但增倒是没想到杜洪泽竟然会让自己的侄子来给自己做跟班,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倒是觉得这小子能够跟着自己是他的福气:“小子!”常喜打断了他的话:“拜托,我有名字的好不,我姓常,常常的常,常喜,喜欢的喜!”
“好吧,常喜,我问你,香江第一凶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但增淡淡地问道,常喜回答道:“这个我可说不好,而且都是些道听途说。”
但增看了他一眼:“说来听听。”常喜有些犹豫,但增微微一笑:“怎么了?”常喜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姨父说了,关于第一凶宅的事情不让我乱说,原本就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再这样以讹传讹的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但增说道:“放心吧,对我说不会有事,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次到香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常喜想想也对,他说道:“行,既然是这样我就说了,这事啊还得从苏家头两辈人说起。”
“那是一百多年前吧,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就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在葵湾还苏家并不是大户人家,而当年的‘苏公馆’也不叫‘苏公馆’,而是叫‘杨公馆’。”
常喜说到这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用目光看了但增一眼,但增皱起了眉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好上了这玩意,吸烟有害健康,难道你不知道吗?”
常喜的脸上一红,正准备把烟收起来,谁知道但增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崩溃了:“给我也来一支,唉,以后别抽万宝路了,外烟的味不咋的,还是华夏的烟味道好,特别是‘贵烟’、‘云烟’都很正味。”
常喜给了但增一个白眼球,现在他才真正觉得但增就是个普通人。他递给但增一支烟,自己也点上:“说到哪了?”但增回答道:“‘杨公馆’!”
常喜忙点了点头:“对,当年的‘苏公馆’还叫‘杨公馆’,而苏家的老人,也就是现在苏氏企业董事长苏白的曾祖父也只是杨家的一个佣人,好象是个花匠。”
但增点了点头:“那杨家又是什么来头?”
常喜又嗑巴了一口咖啡:“杨家当年可是不得了,杨晨光你知道不?当年是香江最大的商人,因为对香江有很大的贡献,所以英国人还授予了他子爵的封号,也是香江出了名的太平绅士,大善人。”
但增有一种感觉,虽然常喜说他是道听途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或许这第一凶宅的事情与苏、杨两家的兴盛交替有着莫大的关联。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杨家竟然一下子被牵扯进了一件大案子里去了,英方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能够保住杨家,可怜诺大一个杨家就这样败落了。可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苏家一下子就成了这栋宅子的主人,而杨家的一些家业原本应该是当局收没的,竟然也划到了苏家的名下,接下来苏家在香江可谓是风生水起,虽然没能够沿袭了杨家的爵位,但却也成了有钱有势的太平绅士。”
“于是外界纷纷猜测,是不是苏家给杨家下了套,生生把杨家给毁了,目的就是为了谋图杨家的家业!”常喜说到这儿,望向但增:“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情渐渐被人淡忘了,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苏家当时的大小姐,也就是苏白的大姑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从二楼跳了下来,就来也怪,那二楼跳下来应该是死不了的,偏偏她就死了,而且是肝脑涂地。”
常喜很会说故事,硬是把气氛给搞得有些恐怖了。
“就在她跳楼自杀后的一个月,就有佣人说晚上听到宅子里经常大晚上有女人唱歌,继而又有人说大半夜看到她站在院子里发呆,苏家给下人们下了封口令,不许他们再乱说,可是怪事又发生了,苏白的大伯,也就是苏家当时的大少爷竟然把自己未满月的孩子活活摔死了,苏家花了大价钱才把这事情摆平,免去了他大伯的牢狱之灾。”
常喜叹了口气:“可是他还是没逃脱厄运,一个晚上,他走到院子里的水池边,把头伸进了水里,活活把自己给淹死了。苏家有几个下人当时在房里看到了这一幕,而他们说的却并不是这样,他们说是看到一个黑身,红发,绿眼睛的女人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淹死他的,但奇怪的是当时他们都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挣扎!”
“黑身,红发,绿眼睛?”但增的面色有些凝重,常喜好奇地问道:“是啊,大师知道那是什么吗?”但增苦笑了一下:“希望不是吧,如果真是那样这件事情还真是很棘手。”常喜更是心痒痒:“我倒是说啊,研究是怎么回事?”
但增看了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懂,如果真象他们描述的那样,那么他们见到的就不是人,是传说中的恶鬼,黑身,红发,绿眼睛,那是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