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听申强说周悯农要去见傅春来,他有些担心:“我说申队,他胡闹你也不拦着些,傅春来是什么人?他可是把小周他们这伙人给恨惨了,阿彩的死,老爹的死,真让小周和他见面搞不好他们会把小周弄死!”
申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这不是来和你商量来了吗?他准备十点半以后过去,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想想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帮他。劝是行不通的,他是铁了心要见傅春来,而且我也觉得他对傅春来的怀疑有些道理,只是他现在见不得光!”
晋阳苦笑了一下:“我说老申啊,他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为什么非得是他去见傅春来不可呢?他见不得光,那就老实地呆着,这事儿不管是你去我去,都比他去合适。我们去找傅春来,那是了解案情,这很正常,难道我们去他还不放心?”
晋阳一言惊醒梦中人,申强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看来见到周悯农我竟然乱了方寸,我这就去找他,傅春来那边我去!”晋阳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道去!”申强摇了摇头:“不用,你不是说要去你小舅子的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你都和他爱人联系好了,别失了约,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晋阳这才不再坚持:“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申强来到了老宿舍楼,周悯农见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申强坐了下来:“小周,今晚你就别去见傅春来了。”周悯农问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有疑点为什么不去查个明白。”
申强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是不去查,只是你现在不适合这样抛头露面,你看这样好不好,傅春来我去见他,有什么疑问我去问,问完了我先回来和你沟通,现在这个案子是我正管的,我去找他询问些情况我想他应该会配合的。”
周悯农平静了下来,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申强笑了:“你不会又不相信我了吧?”周悯农摇了摇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亲自去见他吗?”申强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周悯农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为什么?”
周悯农叹了口气:“说实话,去见傅春来的念头让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安,之所以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我怕这中间会发生点什么,我自己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申强马上明白了周悯农的意思:“你是怕这会被人家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可是你要去见傅春来可是临时真意的啊,除了我俩,也没有人知道!”
周悯农淡淡地说道:“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临时起意,可是他们却应该早就算到迟早我们会查到傅春来身上,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挖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了!”申强有些不信:“不会真这样吧?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周悯农没有再说话,而是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枪,检查,装弹。
申强看了看那枪:“我说,这玩意能不用你最好还是别用,别真把自己弄成一个悍匪了!”周悯农没有说话,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好了,你回去吧,办完事我会马上和你联系的。”申强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周悯农的肩膀:“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电话!”
离开了周悯农的住处,申强的心里很乱,周悯农的话让他的心乱了,周悯农说得没错,很可能傅春来那儿真的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周悯农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对自己来说将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申强发动了车子,飞一般的向着自己家开去。
周悯农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住处。就在周悯农离开不到二十分钟,邓琨和喻中国就来了,邓琨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他耸了耸肩膀:“喻局,我说得没错吧,他不可能再到这儿来,自从上次有人找到这儿,对他来说这儿已经不安全了。”
喻中国微微一笑:“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我没有错,而是你错了!安全是相对的,一个暴露了的落脚点,或许会因为暴露了才会更加的安全,因为我们的习惯性思维,大家都不会想到他会回到这儿来!”
喻中国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邓琨还是说道:“你拿什么来证明他就在这儿?”喻中国看了看楼道的情况,然后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邓琨笑了,私闯民宅对于喻中国他们来说就太正常了,当然,他们有这样的权利,只要他们认为有必要,什么地方他们都有权调查的。
两人进了屋,喻中国戴上了白手套,他并没有开灯,而是用的手电,手电的光调得有些暗:“别乱碰屋里的东西!”邓琨点了点头,喻中国的手电射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喻中国拿起一个烟头放在鼻尖前闻了闻:“这是刚抽过没多久的烟头,烟碱味儿挺重,还有,过滤嘴捏起来很柔软,吸烟的人喜欢咬着烟头,这样唾液很容易就渗入了过滤嘴里,烟头还湿润着。”
邓琨是老刑警,也是老侦探,他伸手触了一下那烟蒂,果然如喻中国说的那样:“看来人没走多久,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吧?应该不是,我想他一定是出去有什么事吧!”
喻中国点了点头:“好了,走吧,既然已经知道他回到了这儿就行了,我会让人盯着的。”
邓琨轻声问道:“喻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申强聊聊。”喻中国皱起眉头:“你不会不会记这儿是怎么暴露了的吧?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边,那应该就是申强那边了,我们主动去找他,我怕会打草惊蛇!”邓琨说道:“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说申强有问题,他一开始就没必要和小周提什么合作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把小周给控制起来。”
喻中国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申强当时已经发现了陆优的存在?”邓琨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不可能,那不可能,就凭他能够发现陆优,打死我也不相信!”喻中国想想也是:“好吧,找个时间我和他接触一下。”
周悯农躲在黑暗中,远远地望着旅馆的大门,门半开着,门外的灯光暗淡。
已经是十一点了,周悯农下了决心,走进了旅馆。
旅馆里很安静,从老爹死了以后旅馆就已经歇业了,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傅春来和一个伙计。
周悯农轻轻地关上了门,他望向西南角的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他知道那个就是傅春来的房间。周悯农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房间,到了房间门口,小心地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周悯农又看了看四下里,黑暗一片。
周悯农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他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上,他推开了门,屋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长木沙发,一个茶几,茶几上还摆了一套功夫茶具,对着沙发的是电视柜,电视机开着,上是被暂停下来的dvd画面,桌上的茶还有着温度。
可是没有看到傅春来的人。
电视机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道门,这屋子有里间。周悯农跨过了门槛,顺手拉开了里间的灯,他整个人都楞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傅春来,倒在血泊之中的傅春来,傅春来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傅春来还没有死,他的一只手在地上轻轻地颤动着,周悯农忙上前去扶起了他:“傅春来,傅春来!”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傅春来,虽然他已经意识到这或许是另一个陷阱,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上前了。
傅春来终于睁开了眼睛,可当他看到周悯农的时候脸上满是恐惧与惊吓,那嘴角抽搐了两下就断气了。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有人在用力敲打着院门。周悯农忙放下了傅春来,一下子冲出了屋子。他到了院中,呆住了,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可能去开门的,可是要怎么离开?东边厢房的灯也亮了,是那个伙计的声音:“谁呀,这大半夜的!”周悯农吓了一跳,他忙向着二楼上去。
周悯农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房间,慢慢挨到窗边,偷偷从窗户向外望,那个伙计已经去把门打开了,只见进来的竟然是几个警察,那伙计很是纳闷:“你们有什么事吗?”几个警察周悯农都不认识,只听到领头的人说道:“我们接到报警,说这儿发生了凶杀案,怎么,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伙计嘟起了嘴:“凶杀案?什么凶杀案,我怎么不知道?”那警察推开了伙计:“我问你,这儿除了你还有谁?”伙计见警察来势汹汹,也有些害怕了:“还有我们老板,喏,那就是他的房间,亮着灯的那个!”几个警察向着傅春来的房间去了,伙计跟在他们的后面:“我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坏了,哪里有什么凶杀案,我可一直都在,什么都没有听到!”
才说完,就听他一声:“老板,老板!这,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悯农此刻的心里很是焦急,警察来了,一定会对这附近仔细搜查的,自己想要离开就不容易了,一旦自己被警察抓住,那后果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至少这两起谋杀案自己是浑身长嘴也解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