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谎!”服务员离开以后舒逸轻声说道。沐七儿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舒逸淡淡地说道:“她虽然看上去很镇定,很自然,可是她不该看照片的时候那么轻描淡写,只是瞟了一眼就着急回答了。除非她认识照片上的人!”
沐七儿说道:“如果她在说谎,那么这个酒吧就很有问题!”舒逸的目光望着远处服务台前的那个服务员,此刻她正和吧台里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而她象是不经意地瞟了舒逸这边一眼,那男人没有抬头,嘴里说着话,不一会,男人把一壶茶放在了吧台上。
“两位,请慢用。”服务员把舒逸他们点的“桂圆红枣茶”端了上来,露出一个微笑。
服务员离开了,舒逸倒了两杯茶,沐七儿轻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喝果茶的吗?”舒逸笑了:“这是给你点的,女人喝点这茶对身体有好处。”舒逸的目光移向了吧台,刚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舒逸轻轻地抿了一口:“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南海国安的人竟然没有人注意。”沐七儿问道:“什么?”舒逸说道:“段飞和刘平出事前一晚的行踪,南海国安为什么竟然没有想过查他们那晚的行踪?”沐七儿回答道:“怎么查,别人不知道,段飞和刘平自己又记不得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我们呢?我们为什么找到了这儿?如果说南海国安会忽略了这个细节,可作为老国安的段剑为什么会想不到,再者这件事情直接关系到他的儿子!”
沐七儿楞了一下:“怎么?你还在怀疑段剑?当时你怀疑他在段飞的昏迷的时候提起过核弹的事情,可是反正证实在段飞昏迷时提起核弹的人是聂子玉,你不是亲自证明了段剑在核弹的问题上是无辜的吗?”
舒逸冷笑道:“在核弹问题上或许他是无辜的,可不等于在灵魂试验上他也是无辜的!其实我一直存在着一个疑问,那就是他在段飞转院以后的表现,段飞转院后他的关心少了,当然,用他的话说是事儿多了,可是我们也可以认为他知道段飞快要醒了,再说了,我查过,转院是段剑自己提出来的,他说私立新南都的脑科是南海最好的,也是全国数得上名次的,转入新南都段飞苏醒的机率会大些。”
“这不得不让我感觉是为段飞的苏醒做的铺垫,因为据我所知段飞在转到新南都后,新南都的所谓专家也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特殊的,具体的治疗!假如他把段飞留在原来的医院,段飞突然苏醒我也不会有太多的疑惑。”
沐七儿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真赶不上你的思路,在我看来你好象已经完全信任段剑了,甚至你还开口安慰他,帮他,没想到背后……”舒逸苦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表里不一啊?”沐七儿笑了:“是有那么一点。”
舒逸说道:“我曾经说过,我在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之前,会很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然后再细心地求证我的怀疑与否定是否正确。或许我的思路与你们不同,你们更多的时候先认定一个人是好人,直到他出现劣迹的时候下会对他做出坏人的判定,这是被动的,而我先假设这个人是坏人,然后再通过求证对我的假设进行肯定与否定!”
舒逸望向沐七儿:“放在平时与人相处这样做不行,可是办案的时候却应该是这样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随时地保持着警惕,而不会被感性所蒙蔽。因为你在一开始认定一个人是好人的时候你会看到几多优点,甚至他身上闪光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其实无论是好人,坏人都很可能具备的,你甚至还会为他的身世,遭遇感怀,偏偏大多最后走到我们对立面的人都会有一段他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之所以走极端,走到那一步也有其中的原因。”
舒逸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不时地四下里转悠。
这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的男人来到了舒逸和沐七儿的面前,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他的身材本身就很好,很有模特范,人也很帅,加上年龄不算小,有了风尘感就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了。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两位,我听我们的服务员说二位想找人?她是刚来的,对很多熟客并不认识,二位不妨说给我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
舒逸也笑了:“你是?”男人忙说道:“哦,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我姓孙,叫孙让。”舒逸这才站了起来伸出手去:“原来是孙老板吧!是的,我确实是想打听个人。”舒逸掏出了照片递给孙让:“孙老板认识这两个人吗?”
孙让仔细地看了看:“认识,他们是我这儿的常客,这个叫小段,这个是小刘!”孙让能够说出段飞和刘平的姓,看来他确实是认识他们的,舒逸说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孙老板苦笑了一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了一嘴,可是小段却告诉我他们是保密局的,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身份我不应该多问,以后我就没有再打听过。”
舒逸点了点头:“这样啊,对了,孙老板,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间?”孙让想了想说道:“月初,应该是四号,对,是四号,那天正好我的调酒师请假,我自己顶的班。”舒逸算了一下,四号,确实就是段飞他们出事的头一晚。
舒逸问道:“那个请假的调酒师今天上班了吗?”孙让皱起了眉头:“这位先生莫非是不相信我的话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时间长了,孙老板的记性不一定有那么好。”孙让轻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舒逸笑了:“保密局的,和小段是同事!”孙让咬了咬牙,好象在下着决心。
舒逸喝了口茶,静静地望着孙让,孙让说道:“好吧,不过有件事情还希望二位能够替我保密。”舒逸说道:“什么事情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孙让苦笑了一下:“我那调酒师是个女的,她,她其实是我的一个相好,我老婆知道了这事就闹到了这儿来,没办法我只能让她离开了酒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们见到她,我给她租了套房,就在附近。”
沐七儿听完白了舒逸一眼,那眼神象是在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舒逸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舒逸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这些应该够结账了吧?”孙让笑了:“够了,够了!”他用眼神示意服务员收钱,舒逸也不等找零:“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吧!”
孙让点了点头:“两位,跟我来!”出了酒吧的大门,孙让轻声问道:“两位是警察吧?”沐七儿微微一笑:“这你都看出来了?”孙让说道:“那是,我在这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没见过,你还好,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吃公家饭了。对了,那两小子不会是犯了什么事了吧?”舒逸也笑了:“这你也知道?”
孙让尴尬地笑了笑:“我是猜的,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做不得准的。”
那女人住的地方距离酒吧还真的不远,就在酒吧后面的一个小区,小区的环境也还算是优雅,上了二楼,孙让敲了下门,门开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露出一个头,看到孙让她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当她看到舒逸和沐七儿的时候有些吃惊的样子:“他们是谁?”
孙让咳了一声:“他们是警察,找你问点事儿!”女人让他们进了屋,轻轻关上了门,她有些担心地问孙让:“你犯是什么事了?”孙让苦笑道:“我能犯什么事,他们是想问你……”不等孙让说完,舒逸开口说道:“你好,我们是南海市国安局的!”舒逸晃动了一下证件。
孙让瞪大了眼睛:“国,国安?”舒逸点了点头,女人仿佛不太清楚国安,她说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孙让正想开口,沐七儿淡淡地说道:“孙老板,请你别说话,我们自己会问。”孙让这才闭上了嘴。
舒逸说道:“听说你原先是孙让店里的调酒师?”女人点了点头:“是的!”舒逸笑了:“女调酒师倒还真不多,尤其是位美女,我想你在店里的时候生意应该很不错吧?”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才学没多久,手艺还上不得台面,只不过他们都还能够包容。”
舒逸点了点头:“这就是美女的优势了,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吧的?”女人说道:“大约一个星期前吧。”舒逸继续问道:“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女人看了孙让一眼,低下头轻声说道:“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我想既然他都能够把你们带到这儿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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